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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剑碑之下与破书的豪赌（第1页）

冰冷。

死寂。

无边的暗红在光罩之外翻涌、咆哮，如同被囚禁的亿万凶魂在嘶吼。粘稠的血浆拍打着薄如蝉翼的青灰色光罩，出沉闷的“噗噗”声，每一次撞击都让光罩剧烈波动，表面浮现的星纹明灭不定。陈默趴在光罩上，脸颊贴着那层微凉的屏障，能清晰感受到下方血海传来的、令人灵魂冻结的凶煞与贪婪。

肋下，蚀骨魔气如同彻底疯狂的毒龙，亿万根烧红的冰针在经脉骨骼间乱窜、噬咬！剧痛淹没了所有知觉，身体像一滩烂泥，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楚，冷汗混着血水从额角滑落，滴在光罩上，晕开小小的暗红。

静渊剑碑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那座通体暗沉、流淌着微弱星辰光泽的金属巨碑，如同支撑地狱的魔柱，矗立在翻腾血海的中心。碑顶喷薄的毁灭光柱撕裂铅云，散着让万物战栗的威压。浸泡在血水中的基座旁，那半截露出的暗沉剑身，是这无边凶煞的核心，是冰冷孤寂的源头。仅仅是目光触及，陈默就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被投入了万载寒冰深渊，连左眼深处那点新生的“见真”锋芒都传来阵阵被冻结、被切割的剧痛。

“狗爷…”陈默喉咙里出嗬嗬的声响，如同破旧的风箱。视野被血污和冷汗模糊，他徒劳地望向哈士奇消失的方向。翻腾的血浪和弥漫的凶煞血气如同厚重的幕布，遮蔽了一切。只有那撕心裂肺的悲鸣，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一点点淹没上来。路已走到尽头，剑就在眼前，他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蚀骨魔气在静渊剑终极威压的刺激下，爆得前所未有的猛烈，如同跗骨之蛆，要将他从内到外彻底吞噬、同化。

嗡——！！！

怀中的《观剑谱》震动得几乎要挣脱他的身体！帛书内部，青灰色的漩涡剑印搏动得如同疯狂擂动的战鼓，传递出对静渊剑近乎狂热的“渴望”与“朝拜”！而占据了大半书页的暗紫色魔纹，则如同遇到天敌的毒蛇，在终极剑意的压迫下剧烈地扭曲、收缩，散出浓烈的恐惧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

冰冷邪异的意志与破灭守护的意志在帛书内部激烈冲突！护住陈默的光罩剧烈闪烁，明灭不定，似乎随时可能崩溃！

“呃…啊…”陈默痛苦地蜷缩起身体，感觉怀里的破书像个即将爆炸的炸弹！魔气的肆虐，剑意的压迫，破书的冲突…三股毁灭性的力量在他体内和体外疯狂撕扯，要将他彻底碾碎！

就在这濒临彻底崩溃的刹那！

左眼深处，那点被剧痛和绝望几乎淹没的青灰色“见真”锋芒，如同被投入油锅的水滴，猛地一跳！

嗡！

一种奇异的“洞察”，穿透了肉体的剧痛和灵魂的麻木，骤然降临！

不是视觉，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本源的感知！

在“见真”的视野下，体内肆虐的蚀骨魔气不再是模糊的痛苦洪流，而是一条条疯狂扭动、散着阴冷滑腻、充满怨毒与贪婪气息的暗紫色“毒蛇”！它们正疯狂地噬咬着他的生机，污染着他的灵力。

而体外，那从静渊剑碑传来的、冰冷孤寂的终极威压，也不再是模糊的毁灭风暴，而是亿万柄无形无质、却带着斩灭一切虚妄、回归绝对真实意志的“法则之刃”！这些法则之刃无孔不入，穿透光罩，穿透皮肉，狠狠斩在那些魔气构成的“毒蛇”之上！

嗤嗤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按上污秽的油脂！

魔气“毒蛇”被法则之刃斩中的部位，瞬间出无声的湮灭！阴冷滑腻的魔气被那纯粹的破灭真意强行瓦解、净化！但魔气本身蕴含的、源自蚀骨老魔本源的精纯能量（虽然被污染），却并未完全消失，而是在湮灭的瞬间，被法则之刃的锋芒强行“淬炼”、“提纯”，化作一丝丝极其微弱、却无比精纯的、带着寂灭气息的暗金色能量流！

这暗金色的能量流，如同毁灭中诞生的奇迹！它甫一出现，左眼深处那点青灰色的“见真”锋芒，就如同久旱逢甘霖般，猛地亮了一分！一股微弱却真实的清凉感，瞬间抚平了部分被法则之刃余波切割的剧痛，甚至稳住了他濒临崩溃的意识核心！

更奇妙的是，这丝被淬炼出的暗金色能量，似乎对静渊剑那恐怖的威压，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亲和力？如同同源之水，虽然依旧会被巨浪拍碎，却不再被彻底排斥！

“这…这是…”陈默的意识在剧痛的泥沼中捕捉到了这丝微光！一个荒诞又无比大胆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混沌！

静渊剑的寂灭剑意，在斩灭他体内魔气虚妄的同时，竟然将魔气本源的能量强行淬炼、提纯了？！就像用最霸道的火焰，焚烧掉矿石中的杂质，留下了最精纯的金属！

这淬炼出的暗金色能量，不仅能滋养他那点“见真”锋芒，似乎还能…暂时充当抵御终极剑意压迫的“绝缘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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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书！”陈默在意识深处出无声的嘶吼，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疯狂，“别光顾着害怕！看到那些被淬炼出的能量了吗？吃了它！帮我顶住！”

嗡——！！！

《观剑谱》似乎接收到了陈默这孤注一掷的意念！帛书内部的冲突猛地一滞！那占据书页的暗紫色魔纹，在静渊剑终极威压的死亡威胁和陈默那丝“美味”暗金能量的诱惑下，爆出前所未有的贪婪与凶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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