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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雾海童谣与珊瑚的回声（第1页）

“安之号”驶进雾气时，船帆上的符号突然出荧荧绿光，像给船身镶了道流动的边。林哲趴在船舷上，看雾气在指尖凝成细小的水珠，水珠里竟映着模糊的人影，像有人在雾里招手。

“调和器在跟着雾里的声音转。”阿呆举着仪器跑过来，表盘上的指针围着个陌生的频率打转，“你听，像有人在唱歌。”

林哲侧耳细听，雾气深处果然飘来断续的童谣，调子和之前调和器里的童声一模一样：“珊瑚睡在海沟底，抱着星星等潮汐，雾来啦，门开啦，忘啦忘啦……”最后两个字拖着长长的尾音，像被海浪吞了一半。

小白突然对着海面狂吠，林哲低头看去，现船底的海水不知何时变成了透亮的蓝，无数珊瑚枝丫在水下舒展，像谁撒了把会光的树枝。其中最大的一丛珊瑚里，嵌着个巴掌大的海螺，螺口正随着童谣的节奏开合。

“那是记忆螺。”老海的声音从船舵旁传来，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张泛黄的海图，图上用红笔圈着片空白海域，旁边写着“忘忧海，珊瑚记”，“传说能存住被遗忘的声音，只有童谣能叫醒它。”

妮妮抱着鲸鱼布偶蹲下来，布偶的肚子突然亮起，映出段画面：一个戴草帽的女孩坐在珊瑚丛里，手里编着串野果铃铛，嘴里哼着刚才的童谣。画面里的珊瑚和水下的那丛一模一样，只是女孩的脸始终藏在草帽的阴影里。

“她在编铃铛！”小爱指着画面，“和森林里的野果铃铛一样！”

风间突然指着船底，那丛最大的珊瑚正在缓缓上浮，螺口张得更大了，童谣声也变得清晰：“……忘啦忘啦，谁把名字刻在贝上？潮来啦，船走啦，记啦记啦……”当最后一个“啦”字落下，记忆螺突然喷出串气泡，气泡里浮着片半透明的珊瑚膜，膜上用银线绣着个名字——“阿谣”。

“是那个女孩的名字吗？”小新伸手去接珊瑚膜，指尖刚碰到它，膜就化作光点钻进他的手心。他突然“呀”了一声，“我好像想什么……小时候在海边捡到过片会唱歌的珊瑚，妈妈说那是雾里的孩子落下的。”

林哲拿出画本，现空白页上自动浮现出珊瑚的图案，图案旁写着行小字：“被遗忘的不是消失，是沉进了珊瑚的年轮里。”他刚念完，水下的珊瑚丛突然剧烈晃动，无数记忆螺从珊瑚缝里钻出来，螺口同时张开，涌出更多的气泡。

每个气泡里都裹着段碎片：有穿斗篷的人在给座钟上弦，嘴里念叨“阿谣的铃铛该修了”；有小鲸鱼用吻突碰着珊瑚，像是在和谁道别；有艘旧船的船板上，刻着“阿谣与安之号”……最后一个最大的气泡里，浮着串完整的野果铃铛，铃铛的绳结处缠着片银杏叶，和石碑岛捡到的那片纹路完全重合。

“是胡桃爷爷提到过的‘雾语者’！”林哲突然想起胡桃爷爷日志里的话——“雾里有群孩子，能听懂珊瑚的话，他们的铃铛能打开记忆的门”，“阿谣就是雾语者，她的铃铛能唤醒被遗忘的故事！”

记忆螺突然出“嗡”的共鸣，所有气泡同时炸开，化作漫天光点落进海里。水下的珊瑚丛开始旋转，渐渐组成个螺旋形的通道，通道深处泛着温暖的金光，像有谁在尽头点亮了灯笼。

“童谣里说‘雾来啦，门开啦’，这就是雾里的门！”妮妮的鲸鱼布偶突然跳进通道，布偶肚子上的设计图开始光，“约定号”的船帆图案旁，多出个小小的铃铛标记。

老海转动船舵，“安之号”缓缓驶进珊瑚通道。林哲站在船头，看两侧的珊瑚枝丫上渐渐浮现出字迹，有的写着“阿谣的铃铛丢在第三片雾海”，有的画着“会唱歌的珊瑚每年月圆时会吐出记忆珠”，最显眼的一行刻在通道尽头的珊瑚壁上：“记不住的，就让珊瑚替你记得；要找的，正在等你想起。”

当“安之号”穿出通道，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屏住了呼吸——一片开满荧光海花的浅滩上，停着艘半旧的木船，船头上挂着串野果铃铛，铃铛下系着顶草帽。一个女孩正背对着他们坐在船舷上，手里拿着片珊瑚膜，嘴里哼着那未完的童谣。

听到船声，女孩回过头来，草帽滑落的瞬间，林哲现她的眼睛亮闪闪的，像嵌着两颗星星石。她举起手里的珊瑚膜，膜上赫然画着“安之号”的轮廓，旁边写着：“等你们好久啦，我叫阿谣。”

调和器突然响起清脆的共鸣，林哲低头看去，表盘上的波纹与阿谣的童谣完美重合，而画本最后一页的空白处，那个模糊的轮廓渐渐清晰——正是阿谣带着草帽的样子。

小白兴奋地跳进阿谣怀里，阿谣笑着挠它的下巴，野果铃铛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出的响声里，混着林哲他们熟悉的所有声音：钟楼的钟鸣、森林的鸟叫、石碑岛的风铃……还有一句清晰的话，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找到啦，下一个故事，该有铃铛声了。”

林哲翻开画本，新的一页上，阿谣的身影旁已经留出了足够的空白，空白边缘，画着串刚起头的铃铛，铃舌处的位置，正等着被新的笔迹填满。他知道，这滴即将落下的墨，会晕开成雾海深处的秘密，会画出珊瑚记住的约定，而那未完的童谣，终将在某个被想起的瞬间，唱完最后一个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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