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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慎略有点儿惊讶,羽扇都停了一瞬。
方弗盈停在袁慎面前:“袁公子说的是,这些个,我的确不太熟悉。”
袁慎:“公主这是?”
“我今日出门得早,这会儿功夫老王爷和子晟该是都还没出门呢,还有很多时间。既这会儿碰巧遇到了,我便也冒昧问一句,不知袁公子可愿陪我走走,瞧瞧这我不熟的京中街景?”
袁慎深深看了方弗盈一眼,而后挑眉一笑:“荣幸之至。”
虽说是瞧瞧街景,可两人却并没有走远,只转了一个角便进了一间食肆。
这会儿没有什么人,两人到角落落座,其他人都并未跟进来。店家送来了一点儿小点酪浆后便也直接出了门。
不大的一间食肆内只剩下了方弗盈和袁慎。
袁慎一边动手给方弗盈盛了一盏,一边开门见山:
“不知公主想与袁某说些什么?”
“哦?有么?”方弗盈一笑:“今日之事碰巧遇到,又碰巧相约,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袁慎听方弗盈连说两个“碰巧”,神色却是一点儿也没变:“当真?那倒是在下想多了。”
方弗盈顿了顿,笑出了声,而后上下多瞧了袁慎几眼:“若一定要说,那便是我想多瞧瞧袁公子吧。”
这个回答可是真的出乎袁慎意料,他眉头没忍住抖了一下,便听方弗盈继续道:
“袁公子风姿出众才华过人,满都城的女娘,没有几个不心生爱慕。以前我都是只闻名,不曾亲见,实在有几分好奇。昨日也不甚方便,今日恰好遇到,便借着这个机会,多瞧几眼。”
袁慎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方弗盈虽姿态随意,却坦坦荡荡未见一丝羞涩的模样,笑了一下:
“公主过誉了,旁人先不说,至少如今公主回京,这数字必定是又加了一个的。”
“咦?袁公子这是……”
“安国公主稚龄之时便孤身领兵,数年镇守东南,保边境安稳,立民生繁华,是何等人物?与公主相比,善见这点儿虚名又算得了什么?”
方弗盈顿了一下,微微摇头笑道:“我一直以为,袁公子是个极自信的人的。”
袁慎耸了耸肩:“在下,是自知。今日若非公主而换了旁人,善见必不会客气。”
方弗盈笑得眼睛微眯了起来:“不错不错,听袁公子这样的人出口的夸赞,就是比听旁人的,更有成就感些。”
袁慎摇了摇羽扇:“公主当真不打算说正事了?”
“正事?”方弗盈顿了一顿,才继续道:“袁公子莫不是觉着,我会与你说,想让你……离子晟和嫋……和少商远些?”
袁慎面色微微一变,又很快笑开:“不是?”
“不是啊!”方弗盈认真地看着袁慎:“我相信,少商若遇麻烦袁公子会出手相助,可也会恪守界限不会给少商带来任何麻烦。我也觉着,遇到子晟袁公子也许会讨些口头上的便宜找他不痛快,可却定然不会真做什么。”
袁慎沉默了一瞬,“呵”了一声:“公主竟是这样想?”
“我是信得过你的为人。”
“为人?善见与公主,昨日方才第一次见。”
方弗盈笑得更开:“袁公子先前不是还说了?这京城里的人,我认得齐全,我便再补上一句,有些事,我也略知一二。况且,昨日第一次见,可今日,我们不是又聊了这好一会儿么?够用了。”
“是么?”袁慎手指微微捏紧了扇柄:“可我觉着可能不是很够,公主怕是有些误会。”
“哦?”
“公主觉得我定会帮……程四娘子的忙?那可真是误会了,我只是想要看看一个满肚子坏水的女娘……往后的热闹而已。一个看戏的,不落井下石便罢了,帮什么忙,动什么手啊?”
“哈!”方弗盈笑了一声,而后身子微微前倾,将手肘放到桌案上用手掌托着下巴,凑近了一些盯着袁慎。
袁慎叫她盯得有那么点儿不甚自在:“公主?”
方弗盈微笑着认真道:“袁善见,我今日托大,给你个忠告。”
“洗耳恭听。”
“这人啊,有时候还是要诚实一点儿的,有些情况下,别,嘴,硬。”
袁慎听完这句马上就想要反驳,却不想对面的方弗盈站起了身。
“不过……虽然日后之事是有许多可能,可我至少眼下还是看好他们的。所以,虽然这话从我嘴里说出来好似有些……我却还是真心希望,若能早日放下,也好,哪怕是真如你方才自己说的那样,看热闹呢?”
“……”
“今日多谢袁公子款待。”方弗盈对着还坐着的袁慎道:“有劳袁公子付账,我先走了,来日再见。”
话音一落,方弗盈便不再耽搁,直接往外走去。
袁慎回头看着她踏出大门的背影,抿了抿嘴,一时心绪分外复杂。
……
方弗盈来到曲陵侯程府时,汝阳王和
霍无伤果然还没到。程府的人对她态度很恭敬,她也显得随和亲切,与程母,程始和萧元漪寒暄了几句,便去了后院寻程少商。
她没让人特地过来通报,亲自带着没药和姜黄过来,来的也算巧,过来的时候正瞧见程少商提着锤子叮叮咣咣地做着木工活。
而等霍无伤来与汝阳王一道全了下聘的礼节,又在萧元漪有些防备,程母却分外亲近的目光里得到同意来到后院寻程少商说话时,看见的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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