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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临川抢步上前,一把将他揽在怀里。
这算什么?僧从马上落,翩翩入君怀?!
脸霎时间红了个透,念真挣扎着想脱离那双手,却反而被抱得更紧。
“摔着没有?!”冯临川瞪着眼问他。
“没……”怎么可能摔着,根本就连地都没碰到啊!“放开……”
那匪首没说话,轻轻放开了手,看着念真站稳之后,视线转向已经停下了脚步的骍子,而后啪的甩开了手里的鞭子。
念真意识到事情糟糕了。
“别、别打它!”都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勇气,一下子挡在冯临川和朱砂马之间,念真伸手就攥住了对方还没扬起来的马鞭(卧槽这句话怎么看怎么淫乱是我的错觉么orz)。
“拐个弯都不会好好拐,不打怎么着?!”冯临川急了。
“又不是马的错!是我拽得太猛了!它也吓了一跳啊!”没有感觉到自己手里拽着的鞭子有继续扬起来的势头(卧槽这句话真的就是怎么看怎么淫乱的吧!),念真略微放下心来,他在紧张中盯着那男人,完全不知道自己那紧张的表情有多让人凌乱。
冯临川终于没有对骍子动粗,收起鞭子,他叹了口气。
“算了,也怪我。刚才走神了。”
绝对出乎意料的这么说着,冯临川跟自己堵着气,扭过脸去。
念真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更严重的是,他以为自己看错了。
那、那匪首竟然……有点脸红?
愣愣的站在原地,念真在骍子凑到他旁边时才恍然,摸了摸朱砂马的脖子,他默默咬住了嘴唇。
自己刚才目瞪口呆的模样太有失体统了……
“哦对了,还有。”已经走出去几步的冯临川突然又回过头来,“明天我就找人去给你订做马靴,穿着布鞋根本不行!”
冯临川确实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天之后,马靴也好,马裤也罢,他给念真置办了一套。
而后,当和他一样穿着白衬衣,又格外不情愿的套上墨蓝色的马裤和漆黑的马靴的念真站在他面前,那男人就再没能忍住脸上的笑。
太漂亮了……
真的,太漂亮了。
清瘦的身子,经过一个时期的调理,已经比最初结实了点,脸色不见有多红润,不过至少不是苍白,那一身衣裳是十七八岁时自己的尺寸,皮带勒着细腰,马靴裹着小腿,比当初穿着肥大宽松的僧袍不知道好看多少倍,只是……
“领扣别扣上。”皱了皱眉,冯临川把烟叼在嘴里走过去,抬手解开了念真刚刚仔细扣好的扣子。
“我不觉得热。”脖子被弄得有点痒,瑟缩着想要躲闪,念真试图阻碍对方的动作,可最上方那两颗细小的铜扣还是轻轻松松就被解开了,喉结和锁骨都暴露在外,念真几乎可以感觉到烟雾正滑过自己的皮肤。
“不是热不热的问题,衬衣领子浆过,太硬了,老贴着脖子,这两边会磨得难受。”指头轻轻摸过对方颈侧,冯临川拿掉嘴里的烟,凑过去,亲了一下那泛红的脸颊,“走,出去溜达溜达。”
那天,冯家寨的上上下下,见到了一抹已经许久不曾见过的风景。
大当家的,和压寨“夫人”,穿着骑马的那一身行头,并排骑着各自的马,穿寨子大门而过。自从前一任老大过世,就至多只见过冯临川兄妹这么并排而行的弟兄们,都觉得眼前一亮。
不过,对于念真来说,这段总被行注目礼的路程,格外难熬。
穿着衣裳,却好像在裸行,那种从上到下都紧绷绷的感觉太异样了。出家人本是讲究宽袍大袖长衣襟的,本是讲究让人只看得见一张脸和一双脚的,可现在,全身的轮廓都能看个清清楚楚,这不是裸着又是什么?
裸就裸了,还骑在马背上,这分明就是随时移动的展示品!这又叫他如何不脸红心跳,如何不如坐针毡?
但,旁边的冯临川,却对这样的打扮满意到不行。
也不说话,就只是保持着微妙的沉默,他骑着白马,带着念真,穿过密林,一直走到一处居高临下的山崖前。
这里确实足够高了,也许整体来看,还达不到冯家寨居于山顶的高度,但那种突出的地形,却更让人觉得心慌。
“来,再过来点。”冯临川示意了一下自己身边的位置。
念真小心翼翼催马前行,直到站在对方旁边。
“从这儿,能看见整个西山口和东山头之间的过道。”冯临川边说,边看着山崖下的景致。
土黄色的道路,远处那条清澈的浅河,包括更远处满是参天竹林的东山山坡。
念真看着一样的风景,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问了一句。
“东西两座山,为何……叫法不同?”
“哦,你说西山口那个‘口’字儿啊?”笑了笑,冯临川回身指了指南侧,“那边有个特短的豁口,下头是山涧,就好像在西山上开了条口子。”
没有应声,只是点了点头,念真把视线离开对面山上苍翠的竹海。
然后,就在他还没来得及在心里和自己那些别扭的想法较劲之前,旁边的男人就突然开了口。
冯临川并没有看着他,只是居高临下俯视着眼前的所有,声音不算高,语速不算快,但低沉平缓的一字一句,都撞在念真心上。
“我知道,跟了我,你心里憋屈。可就算是天王老子从中作梗,我也不会放你走。最开始,我是觉得你有意思,说白了就是想耍弄耍弄你而已。可后来,我发现我特别想把你据为己有,不择手段,不计后果得失也非达到目的不可。到现在……我说不好到底是怎么看你的,可我能肯定一件事儿。你只要开口,想要什么,我给什么。哪怕是整个西山口,哪怕是我冯临川项上人头。你一句话,我都能拱手相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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