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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轼的目光落在上面,嘴角噙着一丝狠毒的笑。
“王爷,这些桌几要换吗?”一名小黄门怯生生地问道。
“不必。”元轼衣袖一甩。“待本王忙过这一阵,运笔画些枝杈,作一副墨梅来看,岂不妙哉!”
“王爷才情斐然,堪比……堪比先皇后!”
元轼一个冷眼扫过去,那小黄门虽是不知就里,可双腿却先跪了下去:“奴婢说错话了,王爷息怒!王爷息怒!”
“罢了,你懂什么。”
筹谋多年的大计,今日终于得胜,元轼心情颇佳,便不与他计较,挥手命他下去。
小黄门才刚退出,陈殊却飞快入内:“王爷,全城四处都搜遍了,找不到张盈。”
元轼给自己沏了杯茶:“今日这张氏女就在宫中,一定发现了什么,这才趁本王不备,把太子带走。”
他缓缓饮了口茶:“他们两个小孩子能去何处?多半是在江家……”
话没说完,他的目光落在陈殊身上,突然想到了什么:“不,不在江家。”
“那在何处?”陈殊不解。
“张氏女本是要做太子妃的人,想来也知道些朝局中事。你我二姓成了姻亲,满朝里你不敢去的人家,只有一户。”
陈殊皱眉:“王爷的意思是,太子和张氏女都在左家?”
“一定在左家。”元轼“砰”地搁下茶盏,冷笑道:“不愧是元瞻那个鬼小子看中的人,跟他一样鬼精。”
“王爷,现下怎么办?”陈殊迟疑起来。“别的朝臣都好办,可左大将军曾于下官有恩……”
“你要做好人,就不该跟着本王!”元轼狠狠地斜他一眼,不耐烦起来:“张家人呢?”
“全在刑部大牢里,加上远亲和仆役,一共五十七口人。”
“处死,一个不留。”
“一个不留?”陈殊失声道。“这不合律法,再说了,弑君的罪名毕竟在张盈身上,张家人是否知情,知道多少,刑部都还没审结,证据也没有啊……”
元轼眯起眼:“你觉得,这件事的证据,能从张家那里拿到?”
陈殊一时语塞,犹豫几息又道:“可若是王爷想得朝臣们的心,自然得按照规矩走。”
“规矩?什么规矩?”元轼冷眼看他。“你陈大将军定的规矩,还是大行皇帝定的规矩?”
他衣袖一挥,“砰”的一声,将茶盏扫落在地!
“先帝已死,太子被害,本王!才是这元昭的规——矩!”
陈殊不敢出声,低着头心跳如鼓。
此时此刻,他才认清自己到底跟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陈将军,告诉朝臣,太子已被张盈毒死,罪该万死。然,本王念及张家兄弟曾为国尽忠,特许张家五十七口自尽,全其尸首,勿诛九族。
若今日之后,有谁声称自己是太子,并以之蛊惑朝臣,动摇国本,为祸一方,必当就地斩杀!”
接连不断的命令,听得陈殊震惊万分。
他原以为,梁王至少会先想尽办法抓到太子,再逼他退位让贤,最后名正言顺地登上尊位。
却没想到,此人的心是这般狠毒,又是这般迫不及待,连伪证都不愿做一个,便要致张家人和太子于死地。
没等他回神,元轼从袖中摸出一沓书信,塞进他手中。他低头一看,上面竟全是戎族文字!
“江家与戎族勾连,证据确凿,以叛国谋逆罪论处。”元轼神色冷漠,想了想,又补上一句:“方家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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