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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试试……他能不能爱上一个人。

他从来没有爱过谁，也一直拒绝其他人的靠近，却一次次为了关屿白例外。

方青骆并不是感情迟钝的人，他只是一直主动把自己封闭在黑暗之中。

直到某一天，一束光以不可抵挡的姿态，照亮了他。

两人进了门，方青骆突然眼前一黑，就被关屿白一把揽进了怀里，他嗓音微哑说道，“别动，让我抱抱，就一会。”

方青骆将自己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用下颌轻轻靠在关屿白的肩膀上，双手自然地搂住他线条紧致的腰部，柔软的发梢不经意蹭上了关屿白的脸颊，有些痒，还带着他昨晚就闻到的淡淡发香。

这个充满温情的拥抱，足以融化掉心尖的霜雪。

不知过了多久，方青骆的肚子有些破坏气氛地发出“咕噜”一声。

“我饿了，今天除了早上的一碗沙茶面，我到现在什么东西都没吃。”方青骆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关屿白放开了他，“其实我也没吃饱，你想吃点什么？”

“我们煮速冻水饺吃吧，有……白菜猪肉、芹菜牛肉、玉米虾仁、韭菜猪肉和鲅鱼墨鱼饺，你想吃哪一种？”方青骆翻着冰箱的冷冻柜说道。

“芹菜牛肉吧。”关屿白难得做了一次选择。

方青骆从冷冻柜里拿出速冻饺子，“刚好我也喜欢这个馅儿。”

他只煮了一袋速冻水饺，和关屿白两个人分着吃完了。

关屿白很自觉地去洗碗刷锅，方青骆就从水果篮挑了柠檬和百香果，准备做两杯鲜榨果汁。他先将水果表皮洗净，再用刀切开，然后用勺子挖出百香果的果肉，把它放入到榨汁机当中，加入切成片的柠檬和适量的蜂蜜，经过机器搅拌，酸甜可口的果汁便做好了。

关屿白端起果汁拉着方青骆去了书房。

他的书房其实有一整面墙的落地窗作为隔断设计，书房的另一边就是影音室，装有超大屏幕的投影仪。既让整个房间显得明朗大气，又充满了科技气息，还能在动与静之间自由切换。

两人半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很有默契地选了一部悬疑推理电影。整部电影条理清晰，情节跌宕反转，几场庭辩也是相当精彩，最后的真相令人猝不及防。

看完意犹未尽。

关屿白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拉着方青骆一起去洗澡。

在他的主卧浴室里，他们在新一年里第一次衤果裎相对。

头顶花洒细密雨滴式的出水将他们柔和的包裹起来，热气逐渐弥漫，模糊了方青骆的脸，他忽然开口说道，“小时候我爸妈工作很忙，我身体又不太好，有一段时间他们把我寄养在了小叔叔家请他们帮忙照看我。婶婶和小叔结婚后生了一个女儿，一直也没去上班。小叔叔很喜欢给我洗澡，一开始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但是他每一次总会在我身上摸来摸去。”

“直到有一天他把丑陋的器官对着我的脸，手上还在不停地动作，我才惊觉自己好像坠入了一个无底深渊。我当时很害怕，特别是每天晚上不敢关灯甚至不敢睡觉，因为我不知道自己醒来会不会看到小叔叔在我床边做让我恶心的事情。我也想尝试自救，但却不知道能跟谁说。我后知后觉明白了婶婶为什么总是用一种厌恶至极的眼神看我，还经常指桑骂槐说我是贱人。”

“当然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wěixiè’这个词，我打电话跟爸妈说想回家，不想麻烦小叔叔，我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但是他们觉得我没事找事，还说我根本不懂体谅父母的辛苦。”

“后来我跟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打过电话，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来接我……”

关屿白用力抱紧了方青骆，能清楚地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你那时多大？”

“七八岁吧，或者更小一些，那段记忆我有些混乱了。”方青骆眼尾泛红，却在极力忍耐，倔强地不肯掉眼泪。

“你猜我最后怎么离开小叔叔家的？”方青骆的声音压得很低，以至于夹杂在水流声中让关屿白有些听不真切。

关屿白摇了摇头。

“我病了，病的很重，小叔叔没办法只能打电话让我爸妈来接我去医院，毕竟他还没丧心病狂到让我死在他家。我的小学班主任老师来医院看我，见我状态很差，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我才最后一次鼓起勇气跟她说了真话。”

“现在回想起来我其实算非常幸运的人了，因为我至少遇到了一个好老师，如果换作别的人，你或许根本不可能在这个世界上遇到现在的我。”

“老师让父母多关心我，建议将我留在自己家，方便她家访和周末替我补之前落下的课程，总之想了很多办法。”

“从初中起我就开始住校，幸好我脑子还不错，你知道老师们总会对优等生有所偏爱，所以那几年我过得还算平静。不过那时候我父母也早离婚了，再也没人管我。”

“高考过后，我曾经妄想主动打开心结，所以找了个适当的机会对我父亲说起了当年小叔叔的事，没想到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我脑子不清醒，胡说八道。然后教育我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更不能散播谣言中伤自己家人。大概在他看来，我这个儿子远不如他的名利地位和家族声誉重要，至于那些陈年往事，只配在阴暗的角落里继续腐烂。当然，从那以后我也就彻底死心了……”

关屿白总算明白了方青骆为什么不喜欢别人碰他，他伸出手抚上方青骆的脸颊，轻轻地摩挲了几下，却不小心沾到他眼角的湿意，温热的液体让他的内心像是被火在炙烤，“不要哭。”

“所以，你现在已经知道了我的全部秘密，关屿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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