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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萧沅的邂逅（第1页）

暮春的江南，细雨如丝，将青石板路浸润得亮。萧沅卸下沉重的铠甲，身着一袭藏青长衫，独自漫步在苏州城的街巷中。这是他十余年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休假，容珩特许他南下查访民情，实则是强行让这位殚精竭虑的镇国将军放松身心。

雨幕中，忽闻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萧沅侧身避让，却见三匹快马疾驰而来，马上的骑手皆是劲装打扮，腰间弯刀在雨中泛着冷光。为之人勒马停在绸缎庄前，粗声喊道："掌柜的，把上好的云锦都给老子包起来！"

"官爷，这云锦是给贵客留的"绸缎庄老板话音未落，便被一记耳光打得踉跄倒地。围观百姓敢怒不敢言，纷纷低头避让。萧沅眉头微皱，正要上前，忽听一声娇喝划破雨幕："光天化日之下强取豪夺，当这苏州城是你们的地盘？"

一抹火红身影如惊鸿般掠过屋檐，落在街道中央。来人手持软鞭，柳眉倒竖，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赤练仙子"柳萱。她今日一袭红衣衬得肌肤胜雪，腰间酒葫芦随着动作轻轻摇晃，更添几分飒爽。

"哪来的臭丫头，也敢管爷们的闲事！"为的汉子狞笑一声，弯刀出鞘。柳萱不慌不忙，软鞭甩出，精准缠住对方手腕，轻轻一扯便将人拉下马。其余两人见状扑来，却被她连环踢中膝盖，惨叫着跪倒在地。

"姑奶奶最见不得你们这些仗势欺人的东西！"柳萱踩着汉子的后背，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扔给掌柜，"这些够赔云锦的钱了吧？"她转头瞪着地上的三人，"还不快滚！"

围观百姓爆出一阵喝彩。萧沅望着雨中那抹张扬的红色，心中微微一动。这等侠肝义胆，倒与当年在御花园奋力护主的自己有几分相似。

"这位公子，看了许久，不打算说点什么？"柳萱突然转身，笑意盈盈地看向他。萧沅这才现，她眼角微微上挑，笑起来时竟带着几分狡黠。

"姑娘好身手。"萧沅拱手行礼，语气淡淡。他常年身处朝堂，早已习惯了谨言慎行，面对如此直白的女子，倒有些无所适从。

"好敷衍的夸奖。"柳萱挑眉，取下腰间酒葫芦喝了一大口，"不过看在你好歹没像那些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的份上，这酒请你喝。"说着便将酒葫芦抛了过来。

萧沅下意识接住，酒香扑鼻而来。他犹豫片刻，还是浅抿了一口。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竟比皇宫里的玉露琼浆更令人畅快。

"我叫柳萱，江湖人称赤练仙子。"柳萱大大咧咧地自我介绍，"看你气度不凡，不像是寻常百姓，莫非也是江湖中人？"

"不过是一介闲散之人。"萧沅将酒葫芦递回，转身便要离开。他此行身负皇命，本就不该与江湖中人过多牵扯。

"喂！"柳萱追了上来，"我帮你解了闷，你就这么走了？"她凑得极近，萧沅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酒香，"不如陪我逛逛这苏州城？"

接下来的几日，萧沅总是能在不经意间遇见柳萱。她或是在茶楼听书，或是在酒肆豪饮，见到他便硬拉着一起。起初萧沅总是推脱，但拗不过她的热情，渐渐也习惯了身边多了这么个热闹的身影。

一日，两人在寒山寺外赏梅。柳萱折下一枝红梅，别在鬓边："萧沅，你这人总是这么冷冰冰的，就没什么喜欢的东西？"

萧沅望着她被寒风吹红的脸颊，鬼使神差地说："刀剑。"

"刀剑有什么好的？"柳萱眨眨眼，"能比得过这江南的美景，比得过这醇香的美酒？"她突然凑近，"还是说，比得过本姑娘？"

萧沅一怔，心跳竟莫名加快。他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女子，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般话。正要开口反驳，却见柳萱突然正色道："其实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你的眼神，和那些真正的江湖人不一样。"

萧沅心中一紧，手不自觉地按上腰间。柳萱却摆摆手："放心，我对你的身份没兴趣。我只知道，那日你虽然没出手，但一直盯着那些恶徒，随时准备帮忙。"她仰头望着天空，"这就够了。"

此后，柳萱对萧沅的追求愈大胆。她会在他住的客栈门口等上一整夜，只为送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会在他查访民情时远远跟着，说是怕他遇上危险；甚至当着众人的面，大声宣布萧沅是她看上的男人。

萧沅起初只觉头疼，想尽办法躲避。但随着相处，他现自己开始期待与她相遇。她的爽朗笑声，她的率真性情，如同春日暖阳，渐渐融化了他因常年征战而变得冰冷的心。

这日，两人在太湖边看日落。柳萱安静地坐在石头上，望着天边的晚霞："萧沅，你说人为什么要活着？"

"为了守护。"萧沅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守护想守护的人，守护这天下太平。"

柳萱转头看他，眼中有星光闪烁："那我呢？我能不能成为你想守护的人之一？"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落在萧沅心上。

夕阳的余晖洒在柳萱身上，将她的红衣染得愈鲜艳。萧沅望着她，突然现自己不想再逃避。或许，在这纷扰的世间，他也该有一处属于自己的温暖。

"好。"他轻声说。柳萱先是一愣，随即爆出一阵欢呼，跳起来抱住他："我就知道，本姑娘看上的人，迟早会被我拿下！"

湖面波光粼粼，远处传来悠扬的渔歌。萧沅轻轻环住怀中的女子，第一次觉得，这江南的春天，竟如此美好。而他与柳萱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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