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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Chapter 132（第2页）

艾萨克难得看起来并不踌躇，轻声说：“我是想请你帮忙。最后一样延年药剂的材料也收集完了，我想麻烦你把它们带给星小姐。”

缇娜短暂地沉默了一下，而后点了点头：“你考虑好了？”

艾萨克低下头，缓慢而坚定地点了下：“嗯。”

“我打算尊重海伦娜自己的选择。”

“啊？”缇娜迟疑地看着他拿出来的材料，“可是这……”

“这是我自己的心意。”艾萨克被她古怪的表情逗笑了，他似乎已经想通了，难得露出了真心实意的坦率笑容，“我尊重她想要离开的意愿，但如果……如果她想要再留下一阵，那我也会替她准备好退路。”

他抬起头看向教堂海伦娜房间的窗口，“她无论如何都是我的老师，是最疼爱我的长辈，我会对她的离去感到不舍和悲伤，但我不能强行留下她。”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叹了口气，靠在厨房边上，垂下眼，“现在想起来，我之前就像是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

缇娜迟疑了片刻，拍了拍他的肩膀：“比起一般人，你已经做得不错了。”

不是什么人都有放手让精灵离开的魄力的。

“谢谢。”艾萨克低垂着头，他闭了会儿眼睛，忽然开口，“缇娜小姐记得自己母亲的样子吗？”

他露出歉意的笑容，“我听说您对于过去的记忆相当模糊了，我无意冒犯，只是在这种时候还想找一个同伴吧。”

缇娜仰起头：“妈妈啊……”

“我现在还想不起她的脸。”缇娜撑着下巴，露出笑脸，“不过偶尔会在耳边响起她的话。”

“还有的时候，波尔和罗伯特在胡闹的时候，我脱口而出的话会让自己觉得很熟悉——可能是我下意识模仿了她的做法。”

艾萨克眼里带上点笑意：“这样啊。”

“我对于‘母亲’完全没有印象。”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价值不菲的靴子在地上踩出一个浅坑，“当时我的母亲是个禁词，只要提起，哥哥就会哇哇大哭，父亲也会露出僵硬而悲伤的神色。”

“但我那时候是个不懂看人脸色的小鬼，我还搞不清楚，为什么我没有母亲。”

“父亲把我放到了海伦娜身边，让她教导我。”

“其实相对而言，被海伦娜亲自带大的，都是商业协会的继承者。”他露出无奈的笑容，“或许是对我母亲的移情，总之那时候父亲也对我有所期许吧，不过可惜，我的天赋实在说不上出众。”

“很遗憾，我完全不适合做个商人，但我还是很感激当时父亲让海伦娜照顾我。”

“虽然她一向有些爱操心，即使父亲不把我放到她身边，她也会自发照看我们这些小鬼，但那时候……我曾经悄悄以为海伦娜就是我的母亲。”

他竖起手指示意缇娜保密，“我是听到仆人们说的，他们说起我和海伦娜长得有几分相像，说起我古怪的体质，悄悄嘀咕着毫无根据的流言，说我或许是海伦娜的孩子。”

“我那时候其实很高兴，还兴冲冲地跑去问了海伦娜。”

缇娜露出些许无奈的神色，这家伙小时候还真不是一般的傻。

“我那时候还很不甘心，为什么大家都能使用魔法，只有我是这样的体质。”他看着自己的手掌，“但如果，这恰恰代表着我的特别之处，因为我是精灵之子，我或许会好受点。”

“不过海伦娜告诉我，如果我擅自这么认为，那我为了让我来到这个世界而离开的母亲就会被我遗忘。”

“她说精灵不会亲自繁衍子嗣，他们的诞生依靠精灵之树，所以对于要依靠分娩来赋予下一代生命的种族都抱有相当的敬意，说我们是‘以生命孕育生命’的种族。”

“我不能遗忘她，哪怕是为了抚慰伤痛。”

缇娜轻轻眨了眨眼：“确实是很有海伦娜风格的说法。”

艾萨克轻轻笑了一声：“但她也答应，会像对待精灵的孩子一样抚养我。”

“我虽然不能是精灵诞下的孩子，但我依然可以是精灵的孩子。”

缇娜神色微动：“她确实是这么做的。”

“嗯，我知道。”艾萨克露出笑脸，“我能感觉得到。”

缇娜原本是想告诉他，海伦娜在他身上打上了精灵幼崽的标记，这是海瑟薇或是昂撒都没有的，只有他有的特殊羁绊。

但看起来，他和海伦娜的感情似乎不需要这样来证明。

“所以，虽然别人听了可能会觉得可笑，但我依然觉得自己在某种意义上是精灵的孩子。”艾萨克回过头，“所以，人类无法理解精灵对死亡的坦然，但至少，我应该理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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