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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青带着竹听眠去镇医院,路上还忍不住嘀嘀咕咕,“一个没看住就受伤,真的是,我心疼坏了。”
他一边说着,又一边低头给竹听眠吹手心。
起因是收拾客房的时候捡到一只煤油打火机,第一时间联系顾客,询问地址,民宿可以寄送。
但是对方说太麻烦了,而且他明年还要来玩,所以拜托民宿帮他收着。
就是这个Zippo。
罗丝在手里把玩一阵,她转动滚轮点燃火苗,手指灵活地让燃着的火机在指缝间旋转。
而且没有被烧到。
竹听眠觉得这个技能过分厉害,立刻就要学习。
然后因为烫伤就医。
加医生听完这个受伤的流程,已经连评价都懒得,倒是由衷建议李长青:“你家这个真的是很闹腾,要好好看着。”
“嗯。”李长青已经被“你家这个”四个字砸得晕头转向,姑且沉着地点头答应。
可还是心疼。
他怎么看竹听眠手上裹着纱布都难受,揉着她的指尖说:“又让你受伤。”
“别难过了,”竹听眠安慰他,“是我自找的。”
“你这人……”李长青好笑地看着她,又珍惜地把人揽进怀里,“睡吧?”
“嗯。”竹听眠舒舒服服地靠着他。
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自己手上的纱布。
她恍惚又回到自己还在住院的时候。
保镖全天候守在病房门口,她要是逃了,小安就得被追责,所以竹听眠一直都没有动作。
她变成一只被迫栖息的鸟。
直到孟春恩再次来电,光是听声音,就说:“老眠,我觉得你要还待在那,你会把自己拖死的,无论如何,你都应该换一个环境。”
孟春恩说自己不怕竹辞忧追责,而且区区几个保镖能耐他何?
他立刻给竹听眠准备车,简单收拾了一箱或许能用到的东西,安排机票。
最后,孟春恩带着人扮成医生的样子,假装路过病房,然后突然作,三个人抱住一个保镖。
孟春恩手脚并用地拖着人,然后把车钥匙甩给竹听眠,大吼:“快走!车在停车场a区!”
这一切都生得紧张而仓促。
诚如孟春恩所言,竹听眠那段时间的状态很不好,脑子钝钝的,反应一个问题都需要好久。
她按电梯的时候听见孟春恩在后面喊:“你到地方告诉我!不管你去哪!”
结果是竹听眠也没有联系。
机票本来是去海市,在临登机时,竹听眠突然改了主意,她想起自己有拜托小安在某个小镇购买老屋。
小安落实得很快,确定信息已经给她。
竹听眠找到那张图片,拖着疲惫的身体,在机场念了几遍:“秋芒镇秋芒镇。”
她搜索:秋芒镇在哪个省,哪个市。
然后购买机票,转车到县城,再等班车去小镇。
颠颠簸簸。
竹听眠走下班车的时候,连拖着行李箱往前的力气都没有了,既渴还饿。
所以她把行李箱固定在腰上,开始根据导航向记月巷迈步。
那一天,竹听眠无疑是孤独的,也不太确定往前走对不对,可不可以继续,人生还能有其他的活法吗?
思绪的旋涡快要将她卷进去,耳机里正放到那一句歌词。
去吧,修一段造化。[1]
这歌轻轻推了她一把,让她走向属于自己的伏笔。
于是竹听眠往前,很快就遇见李长青。
这会相拥而眠,她再次想起那句歌词,毫无困意,无意识地动了动,把耳朵凑到李长青脸前,专心地听他的呼吸声。
李长青半梦半醒地搂了搂她,又揉揉她后脑勺。
竹听眠喊他的名字。
李长青蹭着她的脸“嗯”了一声。
“你再抱紧一点。”竹听眠往他怀里钻。
李长青立刻照做。
竹听眠说:“再紧一点。”
李长青醒了大半,轻声问她,“睡不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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