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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有什么理由去指责、他有什么权利去质问？他凭什么阻止【莱克斯】与【彼得】的亲近——在他们携手共同合作、守护世界的正义，而他则滥用他那无与伦比的天赋为世界添乱、为他人降下无尽的灾厄的情况下？

他没有权利这么做，也没有资格这么做。

“……斯塔克先生？”彼得对自己的导师投来了一个关切又担忧的眼神，“你没事吧？如果是因为【卢瑟】先生说的话……”

托尼直接打断了自己熟悉的青少年担忧的话语：“所以现在怎么说？你们两个希望见到我，想必不仅仅是让我知道你们异世界的情况吧？”

彼得的卧室对于六个人来说还是有些过于拥挤了。青少年本来就不爱收拾自己的屋子，此时此刻，各种草稿纸、图纸满房间的乱堆乱放，提姆走两步便不小心踩到了其中的一张。

他略微低下头看了一眼，图纸上看上去像是画着未完工的蜘蛛侠制服。彼得思维活络，知识量又远超过他的同龄人，图纸画的有模有样，完全不输卢修斯的专业设计——除了使用的材料略微有些廉价。可以理解，毕竟彼得.帕克可不是什么有钱人。

话说钢铁侠难道没有资助他的小跟班吗？以托尼的性格，不像是会由着他那并不富裕的小朋友使用并不足以保证他安全的制服的样子。

看看托尼在听说彼得身边出现了两个异世界来客的时候的态度吧——对方甚至没有花费时间好好思索一下对方的目的和详谈的方式，而是火急火燎地就过来找人了。这难道还不能证明他对眼前这名青少年的在意吗？

提姆把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思绪撇到一边，海蓝色的眼眸直接看向了在场的光头男人。

“【莱克斯】。”他向对方颔首，“虽然我并没有在这个世界与你合作过，但我相信你与另一个世界的我称得上是十分熟悉。”

【莱克斯】笑了一下：“看来果然如此，【提姆】与你们联系上了。他过得怎么样？”

【莱克斯】是真的非常好奇这位他一直都很看好的学弟在学校里生活怎么样。不过在话语说出口之后他才想起来，问眼前的人一点用处都没有。

于是他耸了耸肩：“算了，想必问你也没什么用处。”

所以果然，【提姆】并不在人类解放线的布鲁德海文据点。这点在先前的讲述中就已经十分明了了，所以他倒不感到意外，【莱克斯】的话语充其量算是他对这一事实的又一次印证。

而所谓的“问你也没什么用处”——【提姆】的处境并不拥有太多变化，而是可预测的。而从【莱克斯】的问话来看，这种可预测并不是积极的，否则对方并不会像现在这样表露出一丝担忧。

所以……【提姆】确实留在了【狂笑蝙蝠侠】身边，但他使用了某种手段让这位他曾经的养父彻底的相信他。

现在是一个试探出更多信息的好时机。

“【小丑少年】……”提姆笑了一声，“他的处境能好到哪里呢？”

【莱克斯】哼笑一声：“那可不一定。艾妮卡从来都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中间人。”

啊，这种一句话底下藏着七八种意思让你慢慢品味、互相试探知道彼此都心知肚明对方正在打太极的滋味——真是好令人怀念啊。

所以说——

【提姆】能够在【狂笑蝙蝠侠】身边一直保持清醒却还不被发觉的原因难道是……艾妮卡？这是怎么做到的？难道少女还有别的能力？

所谓“中间人”……是在说艾妮卡可以使得人类解放线方与【提姆】相联系吗？

不，应当不是如此。提姆的直觉告诉他不是如此。

但可以肯定的是，艾妮卡必然同那个神秘的联系方式有关，甚至有可能是这种联系方式路径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我无法赞同你们依靠这样的传递方式来传递消息的效率与准确性。”提姆模棱两可地说。

很经典的套话方式——提取出对方上一句句子里的关键节点，再配以自己的主观想法。倘若该想法错误，以【莱克斯】的高傲，大概率会不自觉地想要纠正；倘若该想法正确，则是在对方施加心理压力，隐晦的证明自己所知道的甚多。

“哈，一无所知时就想空手套白狼吗？”【莱克斯】完全不接话，耸了耸肩就化解了提姆的提问，“我以为【提姆】会告诉你们艾妮卡是如何传递消息的——现在看来并没有。”

提姆大脑飞速旋转着，思索此时应该如何应答。

但他的思绪很快被托尼打断了。钢铁侠双手抱臂，皱着眉头：“所以你们把我叫来只是为了把我扔在一边，然后和我的客人进行无聊的唇枪舌战？”

【莱克斯】：“……”

啊，和提姆扯皮扯的太开心了，以至于他忘了自己的真正目的。所以说一个人在太安逸的环境下待久了思维绝对是会退化的，看看他都退化成什么样了。

托尼看向提姆：“我比较好奇的是，为什么人类解放线会派你的同位体去卧底？”

“——无论从什么角度想，卧底这种事情都是超级英雄更有经验吧？何况在你向我描述的那样一个世界里，你所掌握的电脑技术并不能为你带来任何增益。”

“即使是我在一个原始世界里也没有办法大展身手。并不是说我不能在那里手搓出一台智能电脑——事实上我不仅可以，还可以在几乎没有任何条件的情况下手搓出核聚变装置，只是那样要耗费的功夫实在是太大了。”托尼带着他惯常的属于天才的骄傲微笑耸了耸肩，片刻后又严肃下来。

提姆和托尼讲述的时候着重强调了和【绝境钢铁侠】相关的部分，这也就意味着在涉及其他的部分时他只做了大致情况的说明。

理所当然地，他跳过了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究竟是为何进入哥谭的。

“哼，说得好像是我们安排的一样。”【莱克斯】阴阳怪气地插话，“如果不是那家伙非得跑出去找【罗宾】，也不会遭受如此大的风险。”

“就跟【彼得】要是不自己尝试去找【美国队长】，也不会那么多次险些死亡一个道理。”

【莱克斯】可不打算在托尼面前大谈特谈蝙蝠家崽子们的异世界同位体的经历。【迪基】、【杰】、【提姆】他们有这个世界的蝙蝠侠担忧就够了。

钢铁侠应该担心的自然是蜘蛛侠。

【莱克斯】记得在穿越之前【彼得】复述的、他们的任务——

让这个世界的超级英雄们尽可能的多地了解他们的私设世界，并唤起他们介入干涉的欲望。

为了达到这个目标，自然是要让正义联盟与复仇者联盟里比较核心的英雄们越破防约好。

果不其然，托尼猛地看向【莱克斯】，那双暖棕色的瞳孔紧缩：“你说什么？”

【莱克斯】缓慢地、耐心地、一字一顿地对着钢铁侠重复了一遍：

“我说，‘如果不是【提姆】那家伙非得跑出去找【罗宾】，也不会遭受如此大的风险。就跟【彼得】要是不自己尝试去找【美国队长】，也不会那么多次险些死亡一个道理。’”

空气陷入了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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