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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出现,殿中的人都感觉自己像是重新活过来一般,全都松了口气。
“没准备步辇吗?”霍金池喝问。
蒋院正擦着额头上的汗,“准备了,准备了,是臣不中用,皇上不必怪下边的人。”
“辛苦蒋院正。”霍金池不过多寒暄,“张志安已经看过惠嫔,从脉象看不出什么,院正你先来看看这碟点心。”
蒋院正气还未喘匀,便伸手接过那碟点心,放到鼻子下边一闻,便皱了眉头,抬眸看向皇上,“是金钱草!”
众人哗然,不等详细询问,便听得里面惠嫔哀叫了一声,众人赶忙奔过去看。
却见惠嫔已经醒了过来,整个人正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嘴里哎哎叫个不停,容欣上前一看,整个人差点软在床前。
“血!娘娘她见红了!”
云沁扶她一把,却发觉自己的手也颤得厉害,根本没有什么力气。
蒋院正大声道:“快按住娘娘,志安立刻给娘娘施针!”
霍金池也已经走至近前,看着惠嫔身下血迹,眼中一片阴沉。
一片慌乱中,徐安从外面进来,“皇上,皇后娘娘带着几位娘娘过来了。”
“让她们回去!惠嫔还在禁足中,不许人探望她们不知道吗?”霍金池扭头看他,语气中终于泄露出一丝怒气。
徐安不敢多言,只能称是,快步走了出去。
张御医施着针,蒋院正给惠嫔又把了一次脉,许久,他拿开手,对霍金池道:“皇上,不必太过忧心,娘娘脉象还算平稳,见红,也只是滑胎先兆,龙胎还算平稳。”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才暗暗松了口气。
霍金池也后退两步,坐到宫女搬来的凳子上,看了眼慢慢安静下来的惠嫔,又问蒋院正,“刚才院正所说的金钱草听着似乎是味中药。”
“不错。”蒋院正点点头,面色难看,“回皇上,金钱草利尿利胆,是味好药。对孕妇来说,却是阴寒之物,便是要用也要万分小心,最重要的是,一定不能长期过量服用。娘娘这般,一定是服用金钱草有段时日了,才会出现小产的征兆。”
“娘娘之前可有症状?”
容欣正按着惠嫔,云沁只能上前道:“回蒋院正,娘娘近来一直身体不适,可都是些孕中该有的症状,您不如说说长期服用金钱草会如何,让奴婢分辨一二。”
听她说话这般有条理,蒋院正颇为意外地看她一眼,随后答道:“若只是服用一两次,其实并不会有什么危害。但如果长期使用,会让小解次数过多,人就会变得虚弱,而且会食欲不振,恶心呕吐,长此以往,必定会损害龙胎。”
他越说,眉头皱得越紧,声音也渐低,因为他口中这些不正是孕妇该有症状吗?
云沁听得遍体生凉,忍不住惊道:“好生阴毒。”
这又何尝不是在场众人的心声。
惠嫔肚子一天大过一天,胎儿挤压内脏,本就小解增多,食欲不振,这种时候下金钱草,不到病发,根本看不出来!
真是好手段,好狠毒!
“查!”霍金池终于克制不住怒气,冷喝道:“关上宫门,给朕里外搜,搜干净!”
令人大开眼界
来搜宫的虽然都是御前的太监,还没有到出动禁军的地步,但他们毕竟也是异性,更不会对一个小宫女客气。
所以一听到要搜宫,云沁第一时间便找到阿菁,把她带进殿内,让她跟在自己和容欣身边。
阿菁远没有云沁镇定,惊慌的眼睛都有些发直,被云沁握着手,许久才稍稍安定,亦步亦趋跟在她和容欣身边,头都不敢抬。
好在众人注意力都在还未苏醒的惠嫔身上,没人注意一个小宫女。
宫门一关,对殿内情况还不清楚的人,也明白过来,惠嫔那边一定是出事了。
这春禧宫,可不只有惠嫔一个人,西殿还住着孔答应。
便有人请示皇上,西殿搜不搜。
霍金池的忍耐已经到了限度,虽不至于大发雷霆,可脸色也阴沉得可怕,闻声立刻怒喝道:“朕说了,里外搜干净!”
御前的太监吓得立刻缩了下脑袋,赶紧称是,退了出去。
云沁也记起了之前西殿的古怪,这时候正乱得很,若是她们趁乱浑水摸鱼……
她拍拍阿菁的手,把她推到容欣身后,自己则提起一口气,走到霍金池面前。
“皇上,孔答应毕竟是宫妃,若是被宫人冒犯便是我们娘娘的罪过了,皇上不如请她来正殿。”她恭声道。
站在霍金池身后的徐安,听到这话,也在旁道:“云沁姑娘这话不错,不好惊扰了孔答应。”
霍金池的眼睛却一直盯着云沁,她这话说得不可谓不周到,现在提出也合情理,可不合情理的是,她缩头缩脑一早上,竟然因为个孔答应,敢上前跟自己说话。
这事处处透着古怪……
顶着霍金池的目光,云沁手里攥了一包汗,她也不想再在皇上面前冒头,可有些事,不得不做!
良久,霍金池才终于开口,“去请孔答应过来。”
去请孔答应的人还没有出门,她人却已经出现在殿外。
孔答应神色惶惶,整个人都靠在紫桑的身上,她身形不算窈窕,但个子不高,胜在娇小,看着倒有几分娇弱的模样。
既是宫妃,模样自然出色,可孔答应许是出身不高的缘故,人有些畏缩,看人的时候眼神也躲躲闪闪,令人不喜。
更别说,孔答应还特别喜欢跟皇上“偶遇”,不知“截胡”过别人多少回,若是旁人责问,她便哭天抹泪,搞得好像别人欺负了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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