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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贴在他身边的小姑娘大喊着挡在他面前,发梢扫过他耳畔,带出一股甜香,那一刹那,他的心仿佛也随之“噗通”跳跃。
他强逼自己平静下来,冷静思考如今的局势。
“长安,你留意官府对南十字街骚乱的处置,我总觉得,这事情恐怕只是个开始。”
这群人的试探成功后,下一步要做什么呢?
平静了月余的江州城,似乎随着他和沈曦云的成婚,水面开始沸腾了。
惊变这一份特殊,使得他和……
“这几日城里不安生,你少往北边去。”
陈希弯弓放箭,看箭正中靶心后,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转头见沈曦云喝着果子露放空,一双杏眼也不知盯着何处,想到最近城里几处流民作乱,不放心地叮嘱道。
沈曦云“哎”了一声,当作知晓,“要真不安全,那我就请咱们江州城最大名鼎鼎的行远镖局里最厉害的大小姐来保护我。”
她暂时搁下对前日南十字街上动乱后续的忧心,同陈希打趣。
陈希放下弓箭,一撩长袍,大马金刀坐在院内石凳上,同沈曦云挨着。
她挪揄道:“我,亏你还能记得我,我还以为你心里只有那林公子,早把我忘在九霄云外了。”
沈曦云讪笑,自她救了谢成烨后,她一心绕着他转,的确和自个幼年便相识的好友陈家兄妹疏远了,所幸迷途知返,她今生有足够的时间和友人相伴。
“怎么会!”她捉住陈希搁在石桌上的手腕,用双手拢着,“阿希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愿和英明神武威风大英雄阿希年年常相见,岁岁常相伴。”
陈希颇为受用,也懒得再计较之前她见色忘义的模样。
“不过”她突然想到什么,拧眉,“我听小虎子说你那林公子似乎身手和胆量都不怎么样,初十在南十字街是不是遇见歹人就吓破了胆?”
她一拍大腿,“这可不行!这种男人绣花架子,青天白日都不能为了自己娘子斗歹徒,进了房门关了灯估计也是个软脚虾。窈窈,你就是太小,没见过太多世上男人的模样,才会被哄骗早早成了婚。”
绕是沈曦云从小见惯了陈希直来直去的豪爽性子,也被她这话震得不轻。
景明给石桌空杯上再添满果子露,听见这话,竟也十分赞同地点头。
“那日我在马车里可瞧见了,姑爷眼睁睁看着刀往身上来,一躲也不躲,确实不应该。”
春和留在沈府休息,沈曦云来镖局只带了景明,没了管束,景明说话也无所顾忌起来。
沈曦云默默喝口果子露,不知者无畏也罢,她既知道谢成烨身份,又拿他当陌生人,何必苛求他保护自己呢。
她上辈子就是太信他会保护自己,才傻傻入京自投罗网,换来三月囚困和一杯毒酒。
“大好的年节,何必聊些不在场不想干的人呢?”
她主动接过景明手里的铜罐,往陈希面前的杯子斟满,“阿希尝尝,是我来的路上特意去孙家铺子买的,用浆果并蜜糖熬煮,知道你口味,这款果子露甜而不腻。”
陈希不爱甜腻之物,对孙家出的许多糕点都敬而远之,只是沈曦云特意给她斟,她自然会给面子,一饮而尽杯中饮品,确实如沈曦云所言,更多是浆果清香,立马忘了刚刚的吐槽,赞叹道:“妙极!窈窈懂我。”
沈曦云眉眼弯成月牙,“你喜欢就好。”
陈希用爽朗的笑声回应,问:“窈窈惦念我欢喜,我亦希望你欢喜。你午后来镖局找我,却又一直坐在院里喝果子露,可觉得烦闷了?要试试射靶子吗?或者我们去跑马。”
谢成烨受伤后,她顺理成章让他独自居在曲水院,不用再绞尽脑汁想糊弄他的法子,好好清净了两日,除了整理沈家的账册熟悉生意,便是去各个坊市闲逛。
只有时东西买多了,她想起均出一些,差人送到曲水院,打着“郎君病重应好生静养”的名号作为慰问。
算全了他们尚在的夫妻名分。
直至今日,刚巧得知自己的手帕交陈希从隔壁州县押镖回来,便立马赶过来,从她口中得知近日流民作乱不止在江州城,也不止一起,坐在院里又发起愁来,没想到被陈希敏锐察觉到了。
她不愿把这些牵扯到前世的纷纷扰扰带给陈希,撑桌起身,“好呀,自去岁秋日后我许久未活动筋骨,箭术怕是都还给阿希了,阿希再教教我。”
“没问题,窈窈带来的果子露就当是束脩了。”
陈希阔步在前,选了把适合沈曦云的弓箭,“窈窈聪慧,想必日落前必能捡起从前的技艺。”
沈曦云提弓拉弦。
“那说好了,太阳落山前,我定要中一回箭靶的靶心。”
城西行远镖局的正院内笑声、惊呼声与弓箭破风声互相交杂,久久飘荡,更显得十里之外的沈府曲水院格外冷清。
谢成烨伤在右肩,虽将养了快三日,但伤口也仅仅刚开始结痂,不好挪动,长安就在塌前摆了个矮几,放文书典籍,方便谢成烨单独用左手翻阅。
感受到窗外日暮西沉,谢成烨合上书页,抬头瞧见一旁书案上的油夹儿以及酥印,发觉出不同。
前两日这时候,沈曦云已从坊市归家,让仆役送糕点来了。
而今日,他一点没听到院外有动静,更遑论糕点。
该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
他抿唇,觉着作为一个夫君,该关心这点异样,脚步不自觉走出屋门,准备到外头问问情况。
恰好长安接收完永宁从燕京传来的密信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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