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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新婚夜那晚。
她穿着大红嫁衣,盖着红盖头,满心欢喜地坐在新房里等他。
可等到蜡烛燃尽,贺行舟也没回来。
她担心他喝多了,顾不得矜持,掀了盖头出去寻他。
结果在院外的台阶上,看见贺行舟一个人坐着,脚边堆满了空酒瓶。
月光下,他的背影孤寂又冷清。
她刚要上前,就听见贺行舟的兄弟走过来,笑着打趣:“大喜的新婚夜,怎么还在这借酒浇愁?不去看看新娘子?”
贺行舟仰头灌了一口酒,声音沙哑:“娶到喜欢的人才是喜事。”
他顿了顿,眼神黯淡:“我娶林岁棠,只是责任……没有爱情。”
“我爱的人,一辈子都娶不到了。”
林岁棠至今记得他说这句话时的神情。
每次想起来,心脏都疼得像被人生生剜去一块。
她看着前方贺行舟抱着夏晴初的背影,轻轻扯了扯嘴角。
放心,很快,你就能和爱的人在一起了。
走出电影院,贺行舟将夏晴初放下:“我送你回去,天色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
夏晴初犹豫地看了林岁棠一眼:“可你们家不顺路……要不你先送岁棠吧?我自己回去就行。”
贺行舟淡淡道:“不用管她,她自己会回家。”
说完,他带着夏晴初离开,连头都没回。
林岁棠站在原地,突然笑了。
是啊,结婚这么久,无论贺行舟把她丢在哪里都不用担心。
无论让她受多少委屈都没关系。
因为他笃定她爱他,她一定会回家。
林岁棠走回家时,脚底已经磨出了水泡。
她刚拿出药膏,客厅的电话突然响了。
“岁棠,”夏晴初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外面打雷了,行舟知道我害怕,就留下来陪我……他让我跟你说一声。”
虽然只是替贺行舟“报备”,但那语气里的炫耀几乎要溢出来。
“嗯。”
林岁棠没有多说,直接挂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林岁棠就开始收拾东西。
她把这些年送给贺行舟的礼物,围巾、手表、亲手织的毛衣……全都翻出来,分给了左邻右舍。
“岁棠,这……”隔壁王婶拿着毛衣,有些迟疑。
“拿着吧,”林岁棠笑了笑,“反正他也用不上。”
正分着,院门突然被推开。
贺行舟一身军装站在门口,眉头紧锁:“你在干什么?”
林岁棠头也没抬:“送你的礼物你从不拆开,不如给有需要的人。”
贺行舟盯着她看了几秒,莫名觉得她哪里变了。
但他没多想,从口袋里掏出津贴:“上个月答应过你,以后的津贴都给你。”
林岁棠动作一顿。
这些年,贺行舟怕夏晴初过得不好,每月津贴一到手,转头就送到夏晴初那里。
而她这个团长夫人,过得还不如普通职工。
夏晴初穿最新款的裙子,她补了三年的旧衣;
夏晴初顿顿吃肉,她连买米的钱都要精打细算;
上个月她得了肺炎,连医药费都交不起,还是护士好心让她赊账。
为了还钱,她一天打三份工,最后又把自己累进了医院。
贺行舟知道后,才说以后津贴都给她。
林岁棠刚要伸手接,院外突然冲进来一个人。
“贺团长!不好了!晴初被二流子讹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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