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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新芽承道（第2页）

"痴儿，善恶本是一体，潮汐……该换种看法了。"卫璃的声音在归墟中回荡，仿佛是在对卫蘅说，又仿佛是在对整个世界说。卫蘅望着那由星砂凝成的自己，眼中满是不解。“璃主，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善恶一体又该如何理解？”

卫璃缓缓飘落，落在卫蘅面前。“归墟本就善恶同源，当年我们只知封印恶念，却不知这善恶相互依存。如今封印松动，恶念与善念一同复苏。”

说话间，封印碑林的颤动愈剧烈，黑龙状的混沌道韵不断扭曲，似要挣脱而出。卫璃神色一凛，“当务之急，是重新平衡归墟的善恶之力。”

她双手结印，碧玉树光芒大放，无数根须蔓延至碑林，试图稳住即将崩溃的封印。卫蘅也不再犹豫，调动自身灵力，与卫璃一同对抗混沌道韵。

在她们的努力下，碑林的颤动逐渐减弱，黑龙状的混沌道韵也不再肆意扭曲。但卫璃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真正的危机或许还在后面，她们必须尽快找到彻底解决问题的方法，守护归墟的安宁。

潮生阁的青铜古钟无人自鸣。卫璃跪坐在初代墓冢前，手中捧着当年卫衡留下的龟甲。甲片裂缝中渗出的星砂凝成棋盘，黑白双子竟是龙皇逆鳞与碧玉嫩芽。

“以身为鞘三百年，终究困不住这道劫。”卫衡的残影如同风中残烛，然而他手中的黑子却如同定海神针一般，稳稳地落在棋盘之上。

随着黑子落下，归墟深处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鸣，仿佛是被压抑了许久的巨兽终于挣脱了束缚。那是锁链崩断的声音，卫璃的白子刚刚触及棋盘，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停在了半空中。

就在此时，碧玉树突然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它的根系如同蛇一般迅伸出，紧紧缠住了卫璃的手腕。卫璃惊愕地看着这一幕，只见碧玉树的树芯处，卫珏的虚影正与一条巨大的黑龙相互交融。

“阿姊，这才是真相……”少年的声音在卫璃耳边响起，他的半边面容已经被黑色的龙鳞所覆盖，看起来既诡异又狰狞。

“当年衡主所斩的并非恶，而是惧。他害怕善恶相生，才会将潮汐劈成两半，试图将善恶彻底分开。”卫珏的声音在卫璃的脑海中回荡，让她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海浪突然开始逆流，原本平静的海面变得波涛汹涌，仿佛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搅动。卫璃的银在风中狂舞，她的眼眸中映照着那翻涌的海浪，而在海浪之中，她竟然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然而，那个倒影却并非是完整的，而是分裂成了两个。一个手持潮痕盐匕，静静地镇守在归墟之中；另一个则手握龙皇逆鳞，嘴角挂着一抹残忍的笑容，正仰头畅饮着鲜血。

就在卫璃惊愕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时，碧玉树突然绽放出了绚烂的花朵。花芯处，坐着一个身影，那是初代先祖卫溟。他的胸口，赫然插着的，竟然是卫璃自己的本命道剑！卫璃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切。卫溟缓缓睁开眼，目光平静地看向卫璃，“孩子，这便是归墟的真相。善恶本就一体，强行分割只会带来更大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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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归墟的封印彻底松动，混沌之气如汹涌的潮水般涌出。卫璃深吸一口气，她明白，逃避已无济于事。

“既然如此，我便以我之身，重新平衡这善恶之力！”卫璃毅然决然地说道。她将龟甲、龙皇逆鳞与碧玉嫩芽融为一体，化作一股强大的力量。

卫珏的虚影从碧玉树中分离出来，与卫璃并肩而立。“阿姊，我与你一同面对。”

卫璃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她与卫珏一同冲向那汹涌的混沌之气。在他们的努力下，混沌之气逐渐被压制，归墟的封印也开始慢慢修复。最终，归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而卫璃也明白了，唯有接纳善恶，才能真正守护这片土地。

碎星崖的修士们远远地望着通天光柱自归墟缓缓升起，那光柱中，卫璃的银如瀑布般垂落，与黑龙相互纠缠。而碧玉树的根系则如蛛网般穿透她的丹田，汲取着她体内的力量。

当最后一缕混沌道韵融入树冠时，整个初代墓冢都开始微微颤动起来，仿佛在为这新生的力量而欢呼。原本黯淡无光的碑文也在这一刻焕出耀眼的光芒，上面的字迹变得清晰可见：

"道无正邪，潮寂新生。"

卫蘅带领着幸存的潮生卫们，恭敬地跪拜在新生的碧玉树前。此时，树冠上垂落的已不再是普通的露珠，而是一颗颗蕴含着混沌与清气的道韵结晶。这些结晶如同珍珠般圆润，散着淡淡的光芒。

卫璃的虚影自树芯中浮现出来，她的指尖轻轻一点，那些曾经被污染的珊瑚便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一般，纷纷绽放出洁白的月光藻花。这些花朵在黑暗的归墟中显得格外耀眼，仿佛是卫璃的意志在这片荒芜之地重新绽放。

“从今往后，潮汐不再需要镇压。”卫璃的声音如同龙吟一般，又似潮水拍岸，在归墟中回荡，“善恶相济，方为大道。”

在归墟的深处，卫衡的琉璃指骨终于承受不住这股强大的力量，化为点点星砂，飘散在黑暗之中。而在一个无人知晓的礁洞中，半截染血的龙角静静地躺在那里，突然间，它的顶端竟然生出了一抹嫩绿的新芽。

这一次，芽尖上的露珠里映出的，不再是痛苦与绝望，而是初代先祖卫溟那释然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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