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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第2页）

“Stop!”

一双细白的手猛地拽住他的手腕。他踉跄着跌倒在地上，那人抱住他的腰，耳边是急促的喘息声。

“Areyouokay”（你还好吗？）

对方说的是英语，嗓音清丽，带着明显的紧张。

秦修远抬头，对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那是个亚洲面孔的女人，约莫三十岁，穿着浅蓝色的毛衣，眉目清秀，此刻正紧紧皱着眉看他。

“I’mfine.”他挣开她的手，后退一步。

女人却没有松手，目光扫过他苍白的脸色和湿透的衣角，改用中文问道：“中国人？”

秦修远一怔。

“我叫周绮，是镇上的医生。”她语气缓和了些，但仍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你刚才的行为很危险。”

他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你以为我要自杀？”

周绮没回答，但眼神已经说明一切。

“我只是想感受一下海水有多冷。”他轻声说，“……结果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冷。”

周绮摇摇头，似是有些无奈，随后要坚持送他回家。

阁楼狭小简陋，唯一的家具是一张木桌，上面堆满了语言书。

她皱了皱眉：“你一个人住？”

“嗯。”

“有家人吗？”

“没有。”

“朋友？”

“也没有。”

周绮看了他一会儿，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我在镇上有间诊所，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来找我。”

她语气十分诚恳，带着温和的善意，像是带着露水的枝芽。

秦修远沉默着，没有接。

她叹了口气，索性将名片放在桌上：“至少把湿衣服换了，不然会感冒。”

周绮没有多留，很快离开了。

门关上后，他盯着那张名片看了很久，最终将它扔进了垃圾桶。

第二天，他不出意料的发高烧了。

阁楼没有暖气，他蜷缩在床上，意识模糊间，似乎听到有人在敲门。

“秦先生？你在吗？”

是周绮的声音。

他不想回应，但对方竟直接推门而入。

他忘了锁门。

周绮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脸色骤变：“怎么这么烫，你现在能听到我说话吗？你必须去医院。”

“不去……”他虚弱地摇头。

周绮狠狠叹了口气：“由不得你。”

她根本没有征求病人同意的意思，将人干脆的扶起来，下了楼。

秦修远烧得昏沉，恍惚间，女人手掌传来的温度让他想起很久以前……

裴柔嘉也曾这样触碰过他。

那时他为了护住她，被温鹤一的朋友推下楼梯，摔断了腿。十六岁的瘦弱女孩拼尽全力扶着他去医院，声音不住地发抖：“修远，别睡，求你……”

他闭上眼睛，眼泪无声滑落。

诊所里，周绮给他打了退烧针。

“营养不良，免疫力低下，还有明显的PTSD症状。”她翻看着检查报告，语气严肃，“你最近是不是还经常做噩梦？”

秦修远没回答。

周绮放下报告，直视他的眼睛：“我可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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