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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令营结束后的一周,松田阵平一直觉得大脑有些浑浑噩噩的,睡眠时间增加,睡醒后总是觉得有点晕乎乎的。
他非常清楚自己失去了一些记忆,两段,一段是试胆大会的那一夜,一段是篝火大会的那一夜——他确信自己可能被注入了某些药物,甚至可能被悄无声息的诱拐到某些地方过,即使他并没有这方面的印象。
但是他并没有感觉自己被操控,他的思维是正常的,逻辑也没有丧失……他没有失去自我,这件事的确认,他非常有发言权。
组织的药,他很熟悉,不是熟悉现在的药物,而是未来的、比现在要先进的多的药物。
虽然不想当一个充满哀怨ptsd患者,但是松田不得不因为某些熟悉的忧虑,而被唤醒一些并不美好的记忆。
那时他与萩原研二因为某些赌约,所以临时互换了拆弹地点,萩原顺利的拆除了炸弹,而他拆的那个炸弹,却在已经被停下之后,突然开始重新读秒。
短短的几秒钟,他穿着沉重的防爆衣,只来得及将炸弹塞进另一个放置在同侧墙边的备用防爆衣里面。
双重防弹衣保住现场大多数同事的性命,也保住他的小命。
他被送进医院,据说抢救了好几天,昏迷了两周,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正好跟狼狈的像鬼一样的萩原研二对上视线。
踉跄着冲出房门找医生的萩原研二脸上的喜悦还没有完全落下,很快就听见了医生对幼驯染的宣判。
对方脊椎遭受重创,手臂神经受损,内脏出血严重……虽然不至于瘫痪,但是以后恐怕很难恢复正常人的状态了。
比起失魂落魄的萩原,松田却没有特别大的反应。
他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坚韧灵魂,能支撑他一次又一次的站起来。
每一次,都能站起来。
他积极地复建,接受治疗,无论忍受什么样的痛苦都不曾放弃,萩原尝试劝说他放弃警察的职业,松田却并不打算接受这个提议。
“如果就这样放弃了,那还不如在那座大楼上死去。”
虽然明白幼驯染是因为自己差点死去的事情有些心理阴影。所以变得患得患失,但是被劝的有些不耐烦,或者其实对幼驯染的提议产生不解和不满的松田阵平满不在意的讲这句话脱口而出。
萩本该是支持自己的,他们是幼驯染啊,他以为他们之间是无需言语,就能永远支持彼此的存在……
萩怎么可能劝说自己放弃呢?
萩……变得好陌生啊。
松田阵平这一辈子永远只会踩油门,永远只会向前走,察觉到问题也会用力去解决。但是当时,面对听见这句话之后仿佛一瞬间收到当头一棒的幼驯染,他还是有点后悔。
“hagi,我不是……”
他解释的话没能说完。
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萩,就已经开始变得有些陌生了。
对方非常的焦躁,每天晚上基本都睡不好,经常从噩梦中惊醒,体重飞快的降下去,那双清澈的眼眸变得晦暗、深沉,甚至有点坐立不安。
只是萩在他面前会刻意的掩饰自己。即使他有心劝解,没说几句就会被能言善辩的萩转移话题,不了了之。
如果他身体健康,肯定会压着对方逼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但那个时候松田阵平每天都被病痛的后遗症和复建的痛苦折磨的生不如死,没有心力去关注这些。
而且他心里憋着一股劲,一定要恢复正常,要回到警视厅——如果他能重新跟对方并肩作战,或许萩对于险些失去有幼驯染的恐惧就会慢慢消散吧?
他跟萩是幼驯染,是一生的挚友,永远的灵魂知己——他觉得自己幸运的死里逃生,以后会有很多时间慢慢开解彼此,他不知道萩正在遭遇什么,只知道他们之间是不会有问题的。
直到某次,他失手从复建的双杠上摔下来,在昏迷中,隐约听见医生的叹息,和幼驯染无比陌生的语调。
再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医院里了。
小少年闭上双眼,竭力回忆。
注入到他身体内的药物很多,并非全部都是控制他的。
有的药物恢复了他的健康,让他没有因为复建的中断变成残疾人;有的药物削弱了他的力量,让他尽管手脚完好,也浑身软弱无力;有的药物保护和缓他的精神,削弱他的敌意,让他无法拒绝对方的操纵……有的药物会化为炽热的力量,将他燃烧成一团烈烈的火,让他……
正准备敲门的爱惠听见帅儿子的房间里传出超大的一声「咚」简直像是什么重锤把床给锤塌了,爱惠女士一惊,连忙敲门:“阵平?怎么了?”
没忍住用尽全身力气给了床板一拳的松田阵平回过神来,顿时觉得反震的力道让他差点浑身散架,他呲牙甩着手,赶紧回答:“没事没事,我在床上摔倒了……”
爱惠女士大约是楞了一下,随后门外传来一连串清脆的笑声,带着无奈、慈爱和善意的调笑。
在母亲的笑声中,由于过于激动的情绪导致的心跳加速逐渐恢复正常,小卷毛深吸了口气,按住自己的脑袋。
他想起来了。
他大概知道自己被注射了什么样的药物了,也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但是……
无声的睁开眼,小小的少年扬起头,对推门进来,脸上还残存着灿烂笑意的母亲露出一个笑脸。
他不喜欢这种药物,一点都不喜欢。
——
春假结束后,就到了松田阵平升学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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