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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您曾教诲孩儿说,‘君子之道,譬如行远必自迩,譬如登高必自卑’,我从未忘却,然孩儿亦想先护身侧之人。”
“诸多教诲,你便只记这一句话?”沈父板着脸,不冷不热地说着。
“我亦曾言君子之道,不仅在于行远自迩、登高自卑,更在于审时度势,知进知退,明得明失,你都记到狗肚子里去了?”
仍旧跪在地上的人扯了下唇,面色沉静,眼神没有丝毫的回避。
“孩儿认为,纵使深谙进退之道,明辨是非之理,偶尔亦需顺心而动。”
他深深一拜,“恳请父亲母亲成全。”
沈父与沈母相视一眼,沈母笑着摇了摇头,随后便拿起了手侧的茶盏。
她看着那冷静又透着些任性的儿子,有些恍然。
自家儿子对长公主的情意她不是不知晓,只是能拿定这般主意,还是有些意外。
想必是怕了吧……
“即便要将整个沈家牵连其中?”
“父亲昔日也是太子太傅,何时竟也如此计较了?”
“呵,你倒是明白。”沈父冷哼一声,又问了一句:“不后悔?”
似乎在给他回心转意的余地。
“不悔。”
便是心意已决。
看着他此时的态度,沈父面前浮现出这个儿子幼时曾在学堂与他当堂辩论的模样。
沈父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微笑,但很快又被严肃的表情所取代,他话锋一转:
“我看你压根就没想直接去求陛下赐婚,就算准了你那手下口风不紧,故意让我与你母亲知道!”
沈璟泽定定地看着一处,不再言语。
赐婚之事,自然不能随着他自己的心意自作主张。
“出息!”沈父将茶水一饮而尽,重重放下,“反正也是你得了便宜,你年岁已长,长公主能相中你,乃是我沈家之幸,我又岂能管你。”
沈母见他愤然离去,起身扶起儿子,温声道:“既然你心中已然有了决定,那往后就要善待公主。”
她面露微笑,“说起来,我与你父亲向来对长公主十分喜爱,如今能得如此儿媳,也算是美梦成真。”
沈璟泽那与沈母相似的眉眼也缓和了许多。
“多谢母亲。”
“傻孩子。”沈母替他拂了拂衣袍,动作温柔而细致,“今日之意本就不在拦你。”
“我与你父亲虽是长辈,然有些路途,我们亦未曾走过,无人知晓孰对孰错,仅能略陈己见,最后究竟如何,全由你自行定夺,既已抉择,就莫要给自己留下悔恨之机。”
“再者——”沈母含笑的眼眸凝视着他,温婉端庄的面容上多了分无奈。
“你耍心眼,你父亲自然生气,难不成日后你娶了妻,也要将你在外面对别人的那一套搬回家?朝廷是朝廷,家是家,泽儿你要清楚了。”
面对母亲提醒的话语,沈璟泽竟感觉有些如梦似幻。
“儿子知晓了。”
沈母满意地点了点头,“请旨赐婚也是你身为男子该做的,但你要等长公主回来与她好好商议一番,不能由着你的性子胡来,也不要草草的写书信诉知,耐心等一等,再者,沐家那边你必须去拜会。”
沈璟泽一一应下。
待人走后,沈璟泽将风彻唤进来。
“瞧着近日府外多了些眼睛。”
说话的语气似乎毫无波澜。
风彻恭敬道:“除了秦家和苏家的眼线外,还多了宫里的。”
沈璟泽眸色暗了暗,“秦家的不用管,其余的眼睛太亮了,送回去。”
言罢,拍了拍桌上的一叠书册,“送进宫。”
风彻见到那一摞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这再是寻常不过了,只不过不知道这次又是哪位官员的罪证。
他领命退下,打算先将那些眼睛太亮的送回去。
至于怎么送回去,自然是……挖了送回去。
——浔州
“公主,奴婢探听到一些消息。”
黛青回到客栈后就立马来禀报。
原本在翻着书的云锦瑜也停下动作,抬头听着。
“距离此地四十里处的曲沿镇有一家名为瑞春堂的医馆。”
“这医馆有何特别之处?”云锦若抬眸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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