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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悟这点小心思,他能看不出来?他还不至于要去吃杰的飞来横醋。
小情侣逛街,一玩起来就没了数。金海倒是记得教会那边,但没什么急事,杰和银海看起来不是一时就能睡醒的,便没有提醒五条悟,准备明天再来一趟。
于是五条悟逛完,挣扎着从自己的心绪里挣脱,准备返程回教会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晚上八点了。
被各色霓虹灯包围的五条悟:……现在去九彩教有种加班的感觉啊,要不还是回家和男朋友一起躺热炕头吧。
比起教会,下午似乎有课被悟翘掉了吧?
金海看一眼五条悟,但想起中午看到的显然已经翘课不止一个下午的夏油杰,又觉得没什么了。最终,他只是有些感慨夜蛾这笔校长工资拿的可真是艰难。
一切的真正根源,金海,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才是夜蛾苦难的坚实基础。
注意到男朋友看自己,像是有什么话,但既然没说出口五条悟也不好奇。他径直拉着金海回家,假装自己没有想起教会里的同学。
比起猜男友刚才有什么想说的,五条悟心里有着别的心事。
他一直思考着,跟水母回到家洗漱完,坐沙发上擦着头发调电视,还是在想这件事。
金海穿着浴袍,从厨房倒两杯水出来放到茶几上。他在沙发上坐下,小悟就顺着沙发的下陷歪到他这边,脑袋靠在他肩膀上。
“我今天在教会外围的公共活动区域碰到五条彬了。”五条悟一直在换台,“他说他这个肉身好像有点问题。”
“嗯?”金海皱眉,不应该啊。
五条悟:“他说熟悉了之后能隐隐感觉到寿命有点问题,活不到一百,大概只能活个八九十了。”
“别管他,八九十还贪心。”金海拿起五条悟放在头上的毛巾,替他擦头发,“也不想想他本来的寿命能有多少,过去那个时代能活六十岁都不错了。”
五条悟的语调有点低沉:“哦……那你觉得我能活多久?”
金海一顿,放缓动作:“悟的话,说不定能破个世界纪录之类的?”
“花言巧语,下午我不见的熔岩蛋糕果然是你吃掉了吧。”五条悟哼哼,“等我老了,你可不许用术式易容。到时候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七老八十照样引得鲜嫩富豪非我不可。”
八十岁,正是迷死人的年纪。
金海没意见,他对外貌没太大感想,物种都跨越了,这实在算不上什么。而且五条悟有些娃娃脸,八十岁不敢保证,但四五十岁估计也就像二十多刚大学毕业的。
一直切换的电视频道终于固定,在一档搞笑综艺停下。
电视里的主持人与艺人发出阵阵爆笑声。
五条悟抓住头上的毛巾,微微用力,从金海手里抽走,挂到沙发背上:“金海最开始拒绝我的想法,早就改变了吧。”
觉得悟是个孩子,不能分辨自己的感情,只是一时的冲动——金海如今当然不这样想了。悟给的感情热烈真挚,绚烂又不似烟花般转瞬即逝,即使悟还很年轻,却能让人相信他对这段感情的认真与坚持。
不仅是当下,还连着他的未来,都会有这份爱的存在。
“未来有不确定性,但我是确信的——不是一时的。短短百年,还不够我跟你好好享受这份乐趣呢。我也知道你爱我爱得不行,这期间根本不可能变心。”
电视主持人的语调是为了搞笑的刻意夸张,显得五条悟的语气都有些冷。
金海抬手,放在他尚且带一丝潮湿的头发上,轻轻揉了揉作为安抚。
“但这两天我总会想,在这之后……”五条悟停顿,“你说过吧?最初的水母对五条只是略有喜欢。”
就如同现在的银海一样,他看到金海的收藏会发出赞叹,会充满兴趣地观看把玩,却不会为此停留。他对所有事物都很好奇,五条在其中的优势并不突出。
这是金海作为个体在数千年的无数个日常中逐渐积攒下的感情与爱好。
水母精的生理构造已经在感情方面尽可能的顽固,他不像人类容易情绪感情波动,也不容易动心不容易被攻略。
但在足够长的时间轴上,他还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甚至现在还谈起了恋爱。
即使是五条悟,哪怕是五条悟……他觉得这是个没结果的问题,但他还是问出口了:
“未来会怎么样?千万年的未来里,不会淡忘吗?不会捡别的小孩吗?”
他的话语越来越快,带着一点尖锐:“我绝对不接受——”
不可能出现第二个五条悟,但即使只是相似的带在身边教养照顾,即使金海不会有第二个爱人,只要想到自己所拥有的这份爱或许会随着无限长的时间淡忘,而金海会有别的“重要的人”,无论是作为晚辈还是挚友——
“金海,”五条悟平静下来,“想到这种可能,我就嫉妒得发狂。”
他的咒力如他所言,即使被拘束在他的身体内,却汹涌澎湃,随时能成为一道巨大的诅咒笼罩金海。
哪怕不是爱,在死亡的那一刻用诅咒以憎恨的形式刻下真正的、永远无法抹去的印记,纠缠在金海的生命中,何尝不是永恒。
五条悟不是伟大的人,他的爱从来不是以对方的幸福为最优先。
果然啊。金海这样想,没有什么意外感,甚至有心思顺着猜测,如果真这样,要是能互相诅咒,悟大概还会更高兴。
“但是悟,”金海从背后抱住五条悟,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我是准备跟你一起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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