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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安排好了。"郑柏溪拿出一个文件夹,"巴黎最好的精神科医生,就在论坛会场附近。所有手续都办妥了。"
许伊的眼眶湿润了:"你总是把一切都计划好。"
"只有和你有关的事。"郑柏溪轻声说,然后从纸袋里拿出另一个东西,"还有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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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本崭新的素描本。许伊翻开第一页,现上面已经有一幅画——两个成年女性站在向日葵地里,手牵着手。画风明显是模仿许伊的,虽然笔触有些笨拙。
"你画的?"许伊不敢相信地抬头。
郑柏溪点头,罕见地有些羞赧:"想试着用你的方式看世界。"
许伊紧紧抱住素描本,像抱住一件珍宝。这三个月的治疗并不容易——药物调整的痛苦,心理治疗的煎熬,还有那些无法避免的情绪崩溃。但有郑柏溪在身边,这一切似乎都变得可以忍受。
"我有个想法,"许伊突然说,"关于我们的下一个合作作品。"
郑柏溪挑眉:"我以为医生说暂时不能创作?"
"只是构思阶段。"许伊的眼睛亮了起来,又有了那种让郑柏溪着迷的火焰,"我想做一系列关于伤疤的作品。不是隐藏它们,而是展示它们如何成为我们的一部分。"
郑柏溪若有所思:"《伤疤》不,叫《重生》怎么样?"
许伊微笑:"完美。"
一只蝴蝶落在她手中的素描本上,翅膀在阳光下近乎透明。郑柏溪轻轻握住许伊的手,感受着她脉搏的跳动。这条路还很长,但至少,他们正一起走在正确的方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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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的威尼斯双年展颁奖礼上,郑柏溪和许伊并肩站在聚光灯下。《重生》系列获得了最佳装置艺术奖——这是一组由破碎镜面、医疗废料和鲜活植物组成的沉浸式装置,讲述着关于破碎与愈合、痛苦与希望的故事。
"这个奖项属于我们两个人,"郑柏溪对着麦克风说,"也属于所有在黑暗中仍然选择相信光明的人。"
许伊站在一旁,穿着暗红色的西装,手腕上那些曾经触目惊心的伤痕如今变成了细小的银线——她不再隐藏它们,就像不再隐藏自己的过去。当郑柏溪说完获奖感言转身时,许伊接过奖杯,做了个出人意料的举动——她拧开奖杯的底座,从里面取出一枚戒指。
全场哗然。闪光灯如暴雨般亮起。
"郑柏溪,"许伊单膝跪地,声音在颤抖但眼神坚定,"一年前,你说要成为那个在边缘拉住我的人。现在,我想正式地问: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吗?"
郑柏溪的眼前模糊了。这一年来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回——许伊第一次笑出声的那个下午,她停药后第一次没有做噩梦的那个夜晚,她们为《重生》争执又和好的那些日子每一个瞬间都珍贵得让她心痛。
"你知道我不喜欢公开场合。"郑柏溪轻声说,然后提高了声音,"但为了你,我愿意破例一万次——是的,我愿意。"
全场掌声雷动。许伊站起身,将戒指戴在郑柏溪手指上,然后给了她一个足以登上所有娱乐版面的深吻。
颁奖礼后的派对上,一位年轻记者挤到许伊身边:"许小姐,您的转变令人惊叹。是什么让您决定走出阴影,重新拥抱生活?"
许伊看向不远处的郑柏溪,后者正不耐烦地应付着另一群记者。即使在最热闹的场合,郑柏溪依然像一座安静的冰山,只有许伊知道那冰层下涌动着怎样的暖流。
"我遇到了一个人,"许伊回答记者,眼睛仍看着郑柏溪,"她教会我,爱不是彼此毁灭,而是相互完整。"
这时,郑柏溪摆脱了记者,向许伊走来。她看起来已经受够了社交,但当她牵起许伊的手时,脸上的表情柔和下来。
"回家?"郑柏溪问。
许伊点头:"回家。"
威尼斯的水道在月光下闪烁,像无数面碎镜反射着星光。她们的游艇划过水面,驶向未知但充满希望的未来。许伊靠在郑柏溪肩上,想起《重生》中自己最满意的那部分——两株植物从破碎的镜面中生长出来,枝叶纠缠,共同指向阳光。
那正是她们的写照:伤痕累累,但依然生长;破碎过,却因此更加完整。
"我在想,"许伊突然说,"等我们回北京后,也许可以开个工作室?帮助那些像曾经的我一样的年轻人"
郑柏溪吻了吻她的顶:"只要你开心。"
许伊微笑,望向远处的海平线。曾几何时,她以为自己的故事只能以悲剧收场。但现在,她终于明白——有些爱,足以改写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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