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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钧行伸手把人扶住,继续说道:“多思伤神,与案情无关的可以放一放。”
温清宁垂眸低声道了声“是”。
她自然知道多思不好,只是多年养成的习惯,轻易难改。
马车内,沈钧行坐在最中间,温清宁和谢景俭分坐两旁,气氛低沉又诡异。
温清宁思及稍后之事,双眉轻拢,下车后叫住沈钧行,要了一样东西。
沈钧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可,财去将书房桌匣中的木盒取来交给温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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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廨大堂内,众人目光落在被带进来的女子身上,见她目不斜视,对站在一旁的谢景俭视而不见。
胡同淳说道:“会不会找错了?”
温清宁却觉得没有错,谢景俭生的出众,对于惹眼的人和物,人总是会下意识多一分关注。再者,按照郑小小如今的性格和身份,不看才是奇怪。
谢景俭视线从郑小小面上扫过:“没印象,不认识。”
话音未落,一直关注着郑小小的温清宁看到她交叠在身前的双手微微一颤,脚尖轻挪。
“侯爷,小小知道的已经都说了,不知何时能放小小回去。”郑小小柔声问道,“小小纵使有错,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只能算的上是好心办坏事。”
沈钧行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望着这个心态稳得乎常人的女子。
在温清宁未完成的那本《鞫狱龟鉴》中,女子犯下杀人罪行的数量远远低于男子,但是破案的难度更大。
相较于男子,女子天生柔弱又温柔,在长久的压抑教导下道德感也更高。
犯下命案,也就是意味着她们需要突破身体、心理、道德的三重限制,完成身份的转变,从弱者,甚至是受害者变成害人者。
胡同淳看了看沈钧行,表情犯难,这个郑小小他已经审问过许多回,若不是怕沈钧行责难,他都想动刑。
一直盯着郑小小看的温清宁突然起身走到谢景俭身边,不合时宜地问道:“说来惭愧,小女想了许久也没有想明白,你我在何处见过面,竟让郎君记得小女,而小女却忘了郎君。”
谢景俭勾唇浅笑:“你我并未直接见过面……几年前,我陪友人去书林恰巧看到小娘子凭一己之力说的众学子哑口无言时,便留心记了下来。”
他微微一顿,看一眼郑小小,朗声说道,“当年温公为小娘子招婿时,在下也曾托媒人去探过口风,奈何家中虽无妻却有子有女。”
温清宁明眸圆睁,一时间无言以对,心道:倒也不用这么配合着自己演戏。
眼角余光瞥见郑小小裙摆微晃,温清宁心中一定,当着她的面取出小木盒:
“小女闻到郎君衣袖染香,想来亦是懂香之人。我这有一奇香,是案中所得,不知郎君可能帮忙分辨。”
谢景俭颔:“可,只是此处空旷污浊,闻香当在清雅之地染香细品。”
“来人,驾车送谢郎君去半缘的望长安。”沈钧行刻意强调只有谢景俭一人。
温清宁托着木盒看向郑小小,语缓慢:“把这个东西给他不要紧吗?”
郑小小交叠的双手突然紧紧抓握在一起。
她飞快地看了一眼谢景俭,随即将目光落在温清宁的脸上,笑道:“这是证物,怎好随意取用。如今不是温公做京兆尹的时候,小娘子莫要任性。”
“侯爷同意了。”温清宁把木盒里的宝塔香全部倒出来,伸直手臂送到谢景俭面前,声音平缓,没有一丝起伏波动,“有侯爷下令,这些香一定会全部燃烬,所以真的不要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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