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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第2页）

那是一张女性的脸——是玛格丽特！

霍桑遵从他的命令，完全是因为他承诺能让玛格丽特苏醒，而现在情况完全转变，玛格丽特已经加入了教团，那么……

霍桑极有可能已经背叛了！

而由背叛的霍桑带回来的西格玛……

费奥多尔背后发冷，缓缓转身，正好此时，笑意盈盈的果戈里正转向西格玛，轻快道，“西格玛君，你认为呢？”

低着头的西格玛，慢慢抬起了头。

他流着泪水，双颊泛红，嗓音颤抖着开了口。

“我认为……”

但紧接着，颤抖着的尾音突然平滑起来，费奥多尔下意识地连退了好几步，惊悚地看着西格玛流泪的脸骤然空白，嘴角牵起，眉眼弯弯，浮现出了愉悦的笑容。

——那是属于李奈的微笑。

“哎呀，大家好。”

李奈的声音从西格玛的喉管中发出，他姿态随意地撑着下颌，似笑非笑地开口道。

“在考虑，关于我的事情吗？”

“……”

费奥多尔猛地向后退去，后脑撞上墙壁，剧痛下不受控制地仰面，深紫色的瞳眸被冷光打亮，瞳孔骤缩至针尖大小。

亵渎的圣歌再次轰鸣，回旋于世界中的每一个角落。此时他却已万分确定，那并非回忆中的幻觉。是的，它就在这里。

费奥多尔试图冷静下来，但他的瞳孔剧烈地闪动着，光暗交替间苍白的手臂缓慢地抬起，张开的每一根手指都在颤抖着痉挛。

只是短短两天——从见到李奈后开始，他的整只手上就开始频率极高地密集交错上无数啃咬所致的伤口。指尖、指节……新鲜的覆盖上旧有的，层层叠叠。

这似乎是某种趋向疯狂的表征。但费奥多尔一直认为一切仍属于可掌控的范围中，现在他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是的，它就在这里。就在「我」的深处。

那亵渎的低语与圣歌并非记忆的幻听，它切实地填充满溢在大脑的每一处皱褶中，以骨肉摩擦、神经撕扯等一切毛骨悚然的方式交错演奏，从身体的每一滴血液深处响起，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深紫瞳眸放大收缩，凝视着手指上一道慢慢渗出血线、痉挛着的新伤，血肉的腥气探出冷白的皮肤，一条肉红的花蛇从深雪中猛地窜出，恶狠狠地咬向自己的眼睛！

砰！一声巨响，西格玛脸朝下，重重磕在了桌子上。

他刚发出声音的喉管抖动着，猛地喷出一口浓黑的血，在剧烈到仿佛要将肺泡震破的咳嗽声中，那滩血迹星点泛出一圈圈可疑的波纹，仿佛有细碎的活物在其中扭动。

——李奈的出现虽然只有那极短暂的一瞬间。即使体质特殊，但作为共振的容器，西格玛仍付了沉重的代价。

如果短时间内再来一次，估计肉体就要崩溃了吧。

西格玛心知肚明。他仍不停地咳嗽着，七窍都在流血。但他仍紧紧地攥住了自己的手臂，用力到指节泛白。

“我的……神啊……”西格玛嘶哑着痛苦道，“请别……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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