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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球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虽然还有些脚步虚浮,但绿豆眼中金光湛然,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渊烬的依赖。它迈着小短腿,蹒跚地走到渊烬身边,用小脑袋亲昵地、小心翼翼地蹭了蹭渊烬冰冷的脸颊,心灵感应传来清晰的意念:
“爹……不痛……球球……好了……饱……”
渊烬艰难地扯动嘴角,想笑,却连扯动嘴角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只能勉强抬起沉重如铅的手臂,轻轻搭在球球温暖了许多的小身体上,感受着它体内那平稳运行、带着混沌气息的吞噬之力。
成了……
暂时……成了……
虽然代价惨重……但至少……球球活下来了……而且……似乎……更强了一点?
他疲惫地睁开眼,灰金色的眼眸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望向大殿深处。
苏清寒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
素白的身影在幽蓝冰殿的背景下,清冷如故。
但渊烬敏锐地捕捉到,她周身那如同暴风雪般压抑的恐怖寒意,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收敛。那双深邃的冰眸,此刻正静静地落在他……和他身边那只蹭着他脸颊的灰色毛球身上。
那目光,依旧冰冷。
但其中……似乎少了几分之前的森然怒意和决绝。
多了一丝……极其隐晦的……审视?探究?甚至……一丝……微不可察的……意外?
她看着渊烬那透支过度、如同烂泥般瘫倒的狼狈模样。
看着球球那虽然虚弱却明显稳定、甚至气息有所精进的状态。
看着他们之间那无声的、带着血浓于水般依偎的姿态……
冰封的容颜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但渊烬却恍惚觉得,那万载不化的冰峰,似乎……极其轻微地……松动了一丝?
苏清寒没有说任何话。
她只是静静地看了片刻,然后,如同来时一样,无声无息地转身,素白的裙裾拂过冰面,身影融入宫殿深处弥漫的冰寒雾气之中,消失不见。
只留下空旷冰冷、一片狼藉的正殿。
还有瘫倒在地、透支严重、金丹欲裂的渊烬。
以及依偎在他身边、劫后余生、小眼睛里带着懵懂依赖和一丝新力量的球球。
殿内死寂。
只有渊烬粗重的喘息声,和球球偶尔满足的咕噜声。
渊烬望着苏清寒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蹭着自己的球球,感受着体内金丹传来的剧痛和空空荡荡的混沌之力,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带着无尽疲惫和一丝复杂难明的笑容。
“儿子……”
“咱爷俩……”
“好像……暂时……不用……被冻成冰雕了……”
“不过……”
“这打工还债的日子……”
“好像……更他娘的……要命了啊……”
球球似乎只听到了“不用冻”,小脑袋在他手边蹭得更欢了:“嗷!爹!好!吃!明天……还吃……那个……香香的……坏东西……”
渊烬眼前一黑,差点真的晕过去。
还吃?!
再来一次,他怕是真的要被这混沌巨锅和饕餮幼崽……一起榨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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