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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姑娘们面面相觑,纷纷说不知道。
&esp;&esp;“苏家婢女?”年龄较大的那位稍作回想,看向其中一个,“垂丝,是你那位朋友吗?”
&esp;&esp;那个被唤作垂丝的,谢致虚从一开始就注意到她似乎眼神闪烁。
&esp;&esp;趁垂丝还未反应,谢致虚连忙补充:“在苏家的名字是海棠。”
&esp;&esp;年纪较大的道:“对啊对啊,就是她嘛,是吧垂丝。”
&esp;&esp;垂丝支支吾吾应了一声。
&esp;&esp;“那你好好同这位公子说清楚,我们先把衣服收回去了。”
&esp;&esp;谢致虚观察到垂丝看向几位同伴离去的背影很是不安。
&esp;&esp;“海棠不是归乡了吗?我和她也……不是很熟,只是她闲下来喜欢到湖边玩,但是最近都没见到她,要不您还是问问别人吧……”
&esp;&esp;谢致虚:“听说海棠以前也在梁家?”
&esp;&esp;垂丝一愣:“哦……您都知道?呃,以前确实,不过她十二岁那年就离开了,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
&esp;&esp;谢致虚听完,灵光一现,反问:“是真的不清楚吗?”
&esp;&esp;“您什么意思?”
&esp;&esp;逼迫这么一个小巧可爱的姑娘实在是罪过,谢致虚心中遗憾合掌,道:“敢问姑娘芳龄?应当不是看着海棠长大的吧?既然连海棠是在十二岁时离开梁家的事都清楚,在下斗胆猜测,想必姑娘与海棠是同期进入梁家的?”
&esp;&esp;垂丝好像有点生气,两颊一鼓:“就凭这个?”
&esp;&esp;“还有一个。”
&esp;&esp;谢致虚一笑,笑完又有点心虚,因为垂丝正很不满地瞪着他。
&esp;&esp;垂丝双眼一吊,问:“还有什么?”
&esp;&esp;“…………,”谢致虚诚实说,“垂丝海棠。”
&esp;&esp;听上去很天马行空,但实际上并非没有依据,富贵人家为仆从取名,大多都是有讲究的。诗词歌赋花鸟虫鱼,不同家宅不同主人都有不同风格,经常能很明显地加以区分。
&esp;&esp;这是谢致虚的亲身经验。
&esp;&esp;垂丝低下眼沉默片刻,最后无奈道:“您猜得没错,我和海棠是从小玩到大的,以前都在公子身边做事。海棠离开后我也被调走了,之后她去了苏家,我们就只是偶尔在湖边小聚。但是她前段时间真的走了,我没骗您,您找她干嘛呢?”
&esp;&esp;来苏州询问的一个两个都不知道倪棠的惨案,知县为谢致虚写的亲笔推荐终于派上用途。
&esp;&esp;谢致虚出示给垂丝看:“倪棠已遇难,你可知她在苏州有任何异常吗?”
&esp;&esp;垂丝惊呼出声,捂住嘴,满眼的不敢置信。
&esp;&esp;“怎么……怎么可能?!”
&esp;&esp;谢致虚心中一动:“怎么不可能?你知道什么?”
&esp;&esp;“我……”垂丝伸手想将盖了官钤的信纸夺来细看,眼眶里亮晶晶的,“您真的是县衙来的?”
&esp;&esp;倪棠在苏州生活时的异样并不是最近出现的,应当说,从她十二岁那年离开梁家就开始了。倪棠很小的时候就被梁家买来给小公子做贴身丫鬟,小公子赐名海棠,与她搭档的就是垂丝。陪伴小公子到九岁,倪棠十二,因犯错被大夫人赶出府门,转而到苏宅做工。倪棠有时会来太湖边与童年好友垂丝小聚,偶然一次被大夫人撞见,杖责二十,责令不得靠近梁家庄,此后连垂丝也被大夫人监管起来。大夫人尤为痛恨倪棠,几乎到见一次打一次的地步,哪怕时至今日已过去十三年,梁府里都无人还记得曾经的小婢女海棠,大夫人也仍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若说倪棠在苏州城中与何人有仇怨,那恐怕就是梁府大夫人了。
&esp;&esp;“十二岁的海棠究竟犯了什么错,让梁夫人记恨她至今?”谢致虚问。
&esp;&esp;垂丝说:“因为她疏忽大意,害公子遭人绑架,受了大罪。”
&esp;&esp;梁家庄方向传来骚乱喧闹。
&esp;&esp;垂丝如惊弓之鸟,双手急忙盖住嘴望去。
&esp;&esp;一道黑色身影从梁府的高墙内冲天而起,凌空虚踏,直向湖岸边扑来。身后还如附骨之蛆般跟着几道甩不掉的人影,手中俱持有梁府统一配置的□□。
&esp;&esp;那道黑影裘袍飞扬,在空中虚踏转折灵活百变,愣叫身后的梁府侍卫拿着弩机半天瞄不准。
&esp;&esp;“救命啊——”黑裘高高看见湖边柳树下的谢致虚,大喊着扑过来。
&esp;&esp;谢致虚:“…………”
&esp;&esp;小丫鬟垂丝哪里见过这阵仗,被黑裘鹰扑似的气势吓得脚底一滑差点摔湖里去,被谢致虚捞住手臂。
&esp;&esp;越关山扑到谢致虚面前,未及说话,先回身一扬手,一招夜雨击瓦将梁府侍卫纷纷打落,然后摁住谢致虚肩膀,急喘几口气:“兄、兄弟……对不住,我暴露了,梁家人太多我得赶紧逃命去……”
&esp;&esp;谢致虚简直不懂越关山怎么每时每刻都在惹事:“………………”
&esp;&esp;梁府方向,高墙上黑压压冒出无数持弩侍卫,俯冲而下气势喧天。
&esp;&esp;越关山大惊,嗓子眼儿吱一声,谢致虚感觉他黑裘上的毛都竖起来了。
&esp;&esp;越关山从裘袄里掏出一样东西,往谢致虚胸口一拍:“幸不辱命!回见!!”当即转身飞掠奔逃。
&esp;&esp;“他在哪儿!快追!”
&esp;&esp;乌泱泱一众侍卫冲过湖岸边。
&esp;&esp;谢致虚与垂丝目送他们远去,相顾无语。
&esp;&esp;“那我……我先回去了,”垂丝看了谢致虚一眼,又怯怯地说,“今日同您说的这些,您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esp;&esp;谢致虚揣着越关山给他偷出来的梁府身契簿,回到福云居二楼,武理不知从什么地方找了张躺椅,摆在走廊栏杆边晒太阳,闲适地靠着椅背,手里瓷盘中盛着晶莹滑腻的范卿白云糕,咬一口喝点小酒,悠哉惬意。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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