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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扭头一看,这人不是四爷还能是谁?
因年若兰身体不好,晌午过后时常午睡的缘故,四爷每每过来听雪轩,总是不叫人通传的。
年珠心中暗道一声,真是天助我也,忙撒丫子朝四爷方向跑去,嘴里更是嚷嚷道:“王爷,救命啊!怀恪郡主太吓人了,她,她该不会是魔怔了吧?”
她这话说的委婉,就差直接说——怀恪郡主这是疯了吧!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张牙舞爪似刺骨一样的怀恪郡主,在看到四爷那一瞬间,是气焰全熄。
她知道贵为亲王的阿玛是自己在婆家的靠山与底气,忙道:“怀恪见过阿玛,给阿玛请安了。”
说着,她更是仓惶辩解道:“阿玛,不是您想的那样,是我……是我今日过来给年额娘请安,一不小心打翻了茶盅而已……”
年珠没接话,年若兰没接话,四爷也没接话。
怀恪郡主却是越解释越乱,以至于到了最后四爷都有些听不下去,打断她的话道:“好了,别说了,我也是长了眼睛的,自然也看到发生了什么事。”
他那不悦的眼神扫在眼眶通红的怀恪郡主身上,并未像从前一样选择息事宁人,直道:“从前你未出嫁时就对年氏不算敬重,没想到已嫁作人妇却还是一样不知悔改,更是妄图对一小孩动手,这么多年,你额娘教你的规矩都教到狗肚子去了?”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纵然你身为郡主,但嫁人之后却也该以夫家为重,以后若不是逢年过节,就莫要回来了。”
“阿玛……”怀恪郡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从小到大,四爷几乎连重话都没对她说过的啊!如今为了年珠姑侄两人,竟不准自己回娘家?
她还欲辩解几句,谁知苏培盛已迎了上前:“郡主,您请吧。”
顿时,怀恪郡主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似的,簌簌落了下来。
苏培盛只觉为难,低声道:“郡主,王爷是什么性子您应该也清楚,不如您先回去吧?等着过几日王爷气消了就好了。”
年珠就这样静静看着流着泪出去的怀恪郡主,知道四爷大概是不会消气的——四爷这人啊,若喜欢谁就会将谁捧在心尖的。
早在四爷带着三位阿哥前去圆明园之前,她就发现听雪轩多了几个面生的小太监,也能想到这几人是四爷拨过来的,一来是四爷远在圆明园,不放心年若兰,二来是若有人再来听雪轩闹事,四爷也能知道……要不然,为何今日四爷会来的这样巧?
年珠猜的没错,四爷上次听了年若兰的劝说后,罚了小鳞子一顿,更知道年若兰心地良善,以大局出发,年若兰越是不争,他就越想好好护着她。
等年珠回过神时,四爷已握着年若兰的手道:“兰儿,你有没有事?有没有被烫着……”
年珠可不想再当大瓦数电灯泡,悄无声息退了下去。
她一出门就去找秦嬷嬷了。
“嬷嬷,您派人去蔷薇院那边打听打听,看看李侧福晋与怀恪郡主有什么动静。”
“王爷当众叫怀恪郡主没脸,也就是叫李侧福晋没脸,她们母女两人肯定不会这样算了的。”
秦嬷嬷连忙下去安排。
这几日她没能在外狐假虎威很是不习惯,但年珠却给她安排了更重要的事,那就是往蔷薇院安插人。
李侧福晋性子懒散,不过几日时间就已牵上了线。
不过小半个时辰,秦嬷嬷就偷偷过来找年珠了:“……七格格,都打探清楚了,怀恪郡主一回去就与李侧福晋哭成了一团,不知她们母女两个在里头说了些什么。”
“后来,小鳞子几次上门催促,怀恪郡主这才离开。”
“只是说来奇怪,不管是怀恪郡主走的时候,还是李侧福晋这会……好像瞧着都不是很伤心难过的样子。”
年珠讥诮一笑,解释道:“定然是她们母女两个想着三阿哥被立为世子已是板上钉钉一事,想着以后再来收拾我们呢。”
“呸,真是痴人说梦!”秦嬷嬷狠狠啐了一口,“除非王爷瞎了眼,才会将三阿哥立为世子……”
年珠心想,连秦嬷嬷都明白的道理,偏偏李侧福晋和怀恪郡主却是浑然不知,蠢成这样,也不知是她们的幸运还是不幸。
她正想的出神,就听见外头传来脚步声,忙变了脸色,一副伤心欲绝、备受欺负的模样。
果不其然,下一刻她就听见外头传来年若兰的声音:“聂乳母,珠珠现在怎么样?”
聂乳母早得了年珠的吩咐,低声道:“回王爷和侧福晋的话,七格格一回来就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秦嬷嬷来劝了几次,七格格还是这样子。”
“今日之事,的确是七格格受委屈了,从前在家中时,别说有人对七格格摔东西,就连重话都没人对她说一句。”
年珠揉了揉眼睛,竭力想使自己看起来更委屈些。
很快,四爷与年若兰就进来了。
年珠下炕,低声道:“王爷,姑姑。”
方才四爷与年若兰说了很多掏心窝子的话,比如他知道年若兰受了委屈,比如怀恪郡主到底是出嫁女,不好责罚……年若兰自是舍不得怪四爷的,只觉为了四爷,她受多少委屈都无妨。
但这一刻,她看着像是乖巧活泼的侄女竟是这般模样,眼眶顿时就红了。
“珠珠,都是姑姑的不是,是姑姑没能护好你。”
“王爷方才说过,以后怀恪郡主逢年过节才能回王府,就算回来也不得再踏入听雪轩一步……”
年珠挤出些许笑容来,道:“王爷,姑姑,我没事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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