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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梧苑内,春光漫入,将临窗铺着厚软云锦的贵妃榻烘得暖意融融,无声召唤着咸鱼归位。
凌寒知踱到榻边,素手虚拂缎面,感受着阳光温度,脸上露出一种准备享受顶级服务的慵懒餍足感。
她姿态优雅地斜倚上去,像没骨头似的陷进柔软里,然后,开始了今日份的搞事。
她微蹙远山黛,指尖精准点向自己光裸脚踝
——那里被某人热衷光顾,痕迹未消,阳光下格外扎眼。
“远哥哥”声音软糯带钩,“光呢,暖是暖了,可正好照脚踝。
偏偏又溜一线晃眼皮子,烦得慌”
她眨着无辜的眼,“差那么半寸?劳烦您老动动贵手,把这湘帘往左边挪挪?
就半寸,要暖着这——”她点点微红的踝骨,“一丝儿光都不能沾到我眼上。”
顾云舟刚坐下,闻言抬眼扫过那抹碍眼的红痕,又看她蹙眉。
他唇角微勾,起身走向窗边,骨节分明的手指捻起湘帘边,“唰啦”一响——
顾云舟捻着帘边,轻松一扯,帘子乖乖听话。
他瞄一眼她的脚踝和眉头,悠哉哉拨弄一下——不止半寸,是一寸。
光线立刻温驯地伏在她脚踝上,耀眼的部分被精准拦截在外。
“如何?”他回身,温声问,语调从容得像掌控全局。
寒知眯眼感受了一下,满意地点头:“嗯,远哥哥手真稳,刚刚好。”
刚躺舒服不到三息,窗外枝头一只画眉鸟突然引吭高歌,婉转得有些刺耳。
寒知立刻蹙眉,抬手捂住耳朵,小脸皱成一团,声音带着夸张的委屈:“哎呀!吵死了!
远哥哥,你听那画眉!叫得人心烦意乱,还怎么睡呀?”
她水汪汪的眼睛看向他,“要不……让贵生去把那枝头最聒噪的‘小祖宗’请远点儿?
或者……”她眼波流转,“你帮我捂会儿耳朵?”
顾云舟看着这副娇气赖皮模样,心头奇异地熨帖。
没叫贵生,他倾身向前,带着薄茧的指腹揉上她太阳穴:“画眉报春,本是吉兆。
不过吵着我的知知了,确实不该。”
他话音未落,窗外那只高歌的画眉仿佛被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鸣叫戛然而止,扑棱棱飞远了
——不知是水生还是长庚的手笔。
与此同时,他温热宽厚的手掌已经覆上了她小巧玲珑的耳朵,掌心干燥温暖,隔绝了外界最后一点杂音。
“这样可好?”他问,指腹还在她耳廓周围轻轻打着圈。
“嗯……”寒知出一声舒服的喟叹,像被顺毛的猫儿,在他掌心下蹭了蹭,
“远哥哥的手,比什么耳塞都管用。”
耳根清净了,她又开始挑剔身下的支撑。
“哎呀,”她微微扭了扭腰肢,黛眉轻蹙,
“这个靠枕软塌塌的,一点支撑都没有,硌得腰眼儿酸。
躺久了骨头都要散架了!”
她抬起水眸,精准地望向书房方向,带着点撒娇的颐指气使:
“远哥哥,我记得你书房里不是有个嵌了青玉的竹夫人吗?
那个弧度,那个硬度,正正好!拿来给我垫腰嘛!”
顾云舟挑眉,看她理直气壮的小模样,那点被依赖的餍足感轻易压过对物件的在意。
他捏捏她鼻尖:“小祖宗,眼光倒毒。”
竟真的起身,亲自去书房将那件“镇房之宝”小心翼翼地捧了过来,调整好角度,妥帖地垫在她纤细的腰肢下。
“如何?”他问。
寒知感受着那恰到好处的支撑和微凉温润的玉感,满足地喟叹:“唔…舒服!还是远哥哥懂我。”
光线、噪音、腰靠都解决了,她又开始对“气候”吹毛求疵。
“唔…风好像有点凉飕飕的,吹得脖子后面毛毛的。”
她缩了缩脖子。
顾云舟依言,起身将原本开了一掌宽的窗户轻轻合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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