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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第1页）

牧野千禾慢吞吞点头，“你要死了。”

她问:“后悔么？想要将普通人杀光这种事，明明知道不可能吧。”

“我还是很讨厌猴子，当然，我的大义我也知道不可能完成。”夏油杰的力气随着血液的大量流失而消散，他只能面色发白地坐在墙根，喘了口气，说，“但是人活在这个世界总得有个什么支撑，不然生命就不会延续，我只是选择了我想要的延续方式。”

这个一脚迈进坟墓里的男人说：“我也选择了想要的结束方式。”

牧野千禾轻哼：“你这不是清楚得很么。”

“能容许我再问个问题吗？”

“说。”

“为什么那么执着于我在悟心里占据着高位？看在我要死的份上，也当我不要脸用这十年的情意请求。”

“你的尸体没有交到硝子手里，五条悟找了个风景好的墓地安葬，然后你的身体被诅咒师盗走，成为封印五条悟的契机。”

五条悟是咒术界的支柱，他被封印后，咒术界必然大乱，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

夏油杰浑身的热度都散去了，他的灵魂在下坠，过了好一会才听到他虚弱的声音响起：

“能改变么？比如你现在将我带走。”

牧野千禾摆烂道：“这是命运，无法改变。”

夏油杰的表情凝固了：“命运？难道我们迄今为止经历的一切都是被注定的？开开什么玩笑！”

他愤愤着，头上倏然拢下一片阴影。

牧野千禾眸色沉沉：“还有重来的机会，夏油，下次，你要留下来，帮我做事。”

原来是这样。

黑猫躺在牧野千禾家的阳台上甩尾巴，紫色的猫眼透过窗玻璃，看到蹭在牧野千禾身边喵喵叫的五条悟。

轻嗤，悟，没眼看。

五条悟这几天跑家里跑得有点勤快，按照牧野千禾做对方辅助监督的经验，佐以适当的猜测，咒术界最强最近的行程是在任务地点和她家两点往返，偶尔路线拐一下，拐到高专。

估计是难得的教师精神在发挥作用。

牧野千禾有时候会在某个不经意间看到五条悟眼底的沉静，那是不符合这个人本色的色调。

“是在恢复记忆哦。”白发青年窝在被子里，凌乱的头发胡乱翘起，苍蓝眼睛里浮起一层蒙蒙的水汽，他打了个哈切，长臂一捞，将站在床边的牧野千禾拦腰抱住。

毛茸茸的脑袋在怀里拱来拱去，像条巨大的毛毛虫，牧野千禾身体僵了下，随后放松下来。

“恢复记忆？”

五条悟溢出一声睡意憨重的鼻音，“是这样，在梦里，这段时间不知道是不是和千禾黏在一起，记忆恢复得非常快，相信再过不久，我们相处过的点点滴滴就能全部记起来了。”

牧野千禾低声呢喃：“那也挺好的。”

那些苦涩的记忆在轮回的终点引来了共同承担的人。

牧野千禾离开后，五条悟滚到窗户边，曲起指节敲了敲窗玻璃，他懒洋洋地等着，等着窗户外面出现家里那条油光水滑的黑猫。

“哟！杰，许久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拉了？”

夏油杰不做人后脾气被磨得好了点，加上那些不定时出现在脑海中的记忆，他的怨忿都散去不少。

黑猫踏着猫步在窗沿上走了几步，和五条悟隔着一窗之距坐下来。

“不能说话？”

夏油猫猫摇头。

“也不能写字？”

夏油猫猫迟疑一瞬，然后遗憾摇头。

试过用爪子蘸墨水，但留在纸上的只有意义不明的鬼画符。

五条悟为难：“那不是什么都做不了么。”青年嘴欠道，“杰，你现在好没用哦。”

夏油猫猫抬起爪子在窗玻璃上“吱——”留下好长一串白印子，小小的身躯迸发出大大的杀气。

“什么嘛，这不是和以前一样吗。”五条悟小声念叨，然后才扬起愉悦的笑，他对夏油杰说到，“欢迎回来，杰。”

量产咒具由五条家提出来，纵使明面上高层碍于五条悟强大的实力松口，允许量产咒具分配给接触咒灵的每一个一线人员，但实际上实行起来却是层层盘剥，最后真正能用到咒具的只有少数人，要不然就是咒具遭到破坏。

高层以咒具不合格为由想要扣下五条悟手里攥着的量产咒具方法，被半路杀出来的禅院家组织。

禅院羽的存在只有家主才能知晓，这位在历史上与六眼决斗同归于尽的十种影法术拥有者是他们禅院家最大的一张底牌。

御三家相互牵制，其中任何一家强到超出平均值，另外两家就一定会有所防备。现今五条家有六眼，加茂家有赤血操术，而禅院家众所周知，名为伏黑惠的拥有影法术的少年是五条悟的养子。

不能被发现端倪，不能让外人得知禅院羽的存在，所以禅院直毗人在五条和加茂面前会装作不甘嫉妒。

但是现在问题来了，为什么从不在咒术界中露面的老祖宗会认识五条悟？！

禅院直毗人驯顺的跟在禅院羽身后，眼睛盯着脚下踩过的长有青苔的青石板，眼看这段通向禁地的路就要走到尽头，现在的禅院家主终于忍不住开口，斟酌着询问。

禅院羽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抢在禅院直毗人之前说道：“量产咒具的出现是好事。”

“术师伤亡居高不下，而御三家忌库中的咒具无一不是精品，其余世家更不可能将家藏咒具交于外人使用。如今五条家提出咒具量产，财力物力人力都有他们出，禅院家只需要在推手咒具流通，在外界的名声就能挽回大半，所以这个螃蟹不能让五条家吃独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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