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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董只只推过去。陈嘉弼接住,往远处跑,拼命地跑。
跑了十来米,认为差不多抵达安全地带,陈嘉弼扭过头,挥臂大呼:“快过来,要炸了!”
莫少楷也在挥臂,他在作最后的告别,清纯的笑容洋溢在脸上,留下在人世间的最后一句话:“董只只,代替我,活下去。”
紧接着,响起巨大的爆炸声。
陈嘉弼弯腰低头,保护董只只,再抬头,莫少楷已然消失在火光中。
救护车赶来,将两名伤者推上车。
董只只手里多了一支黑色钢笔,不是原来那支。
与莫少楷分手,她把那支钢笔以五百块的骨折价,强行卖给刘祖全,说他是大老板,手上要有拿的出手的东西,身份面子顶重要。
董只只从柜子里拿出钢笔,喏喏问道:“这是他唯一留下来的,我可以留下吗?”
她不确定陈嘉弼是否会生气,允许她留有其他男人的东西。
这支笔,对她来说,意义重大,是董只只的善良,唤起莫少楷尚未泯灭的最后一点良知,将她解救出来。
陈嘉弼微笑点头:“好,留下。”
董只只不放心,握住他的手:“你不许吃醋。”
“不吃醋。”陈嘉弼紧紧握住她的手,两人手心里夹了一支钢笔,笔帽上的黑曜石的光芒,打在两人脸上,见证他们甜蜜的笑容。
陈鼎之刚买的小汽车,被烧成焦炭。
他还念着大房子、小汽车,通过高架监控视频,认为莫少楷的沃尔沃,质量硬得没话说,用从他哥那边坑来的代言费,又给董只只买一辆,价格贵了不少。
房子的事,暂时不担心,尚能凑合,与陈嘉弼约法三章,别的事情好说,一家六口的房子必须由他买。
他答应过姐姐的,做人不能言而无信。
董只只在客厅里八个行李箱中间绕,拉陈嘉弼的衣袖,低声耳语:“先依他,这小崽子哪次靠谱了?最后还不是坑自家人的钱,你当是做慈善。”
“你是孕妇,又是家里的总指挥,坐好。”陈嘉弼把她扶到沙发上,余光瞥向蹲在地上整理东西的弟弟,咬起耳朵,“下周在香港的演唱会,他私下找杨悦,说是我说的,叫恒裕包场,摆明跟经纪公司谈好,内部分账,我早上刚知道这事。”
“随它折腾,等房子事情了了,我也能耳根子清静,听了十几年,烦死了!”董只只跳起来,冲鼎之吼一嗓子,“把虾干放回去,我晒了两个月,这是带给疤哥的。”
莫言风调侃她不像姐姐,像个老妈子,整天对两个弟弟,有操不完的心。
董只只套近乎,私下喊他疤哥,在正式场合,还是恭恭敬敬叫一声爸。
陈鼎之抱怨道:“我们是去旅游,又不是搬家,带的东西也太多了!”
刚跳起来,又被陈嘉弼按下去,提醒她现在是孕妇,别没事上蹿下跳,乖乖坐好,只管发号施令就行。
董只只掰手指,唠嗑起来:“明天是恒裕对外宣布嘉弼上任的重要日子,同时公布并购中宏。还是你老姐有本事,说服疤哥保留中宏的名字,好歹没辜负爷爷半辈子心血。我们是去正儿八经公干的。还有,那不叫旅游,叫度蜜月。想着去都去了,顺便探个亲。青岛到香港,路过深圳,忌日没到,那不是有嘉弼的大飞机嘛,顺道停一停。”
公干顺道探亲,忙里偷闲度蜜月,还说得通。
度蜜月和扫墓搁一块儿,陈鼎之有点搞不明白:“我亲爱的大哥姐,你最讲礼数,红白事,能混一起?”
养了十几年的弟弟,跟个傻子一样,董只只气得随手抄起茶几上的红烛,想想不对,拿起一包纸巾丢过:“你从小到大,一直死脑筋,怪不得读书读不好,初中毕业文凭,还不如我。这事我要跟你好好说道说道,咱姐弟三人,都成家了不是?哪能光顾着自己快活,肯定要向长辈汇报一下,让他们宽心,如今孩子都大了,孙辈都快蹦跶出来。还有,人家晓晓嫁过来,也要引荐一下,混个脸熟。不知道爷爷等不等得到孩子出世,上次在医院,忙得一团乱,孙媳妇进门,礼数不能丢,该跪拜的跪拜,该敬茶的敬茶。”
梁晓终于知道陈鼎之为什么这么乖巧,所有事情,全给她这个大哥姐给操办,主要是她的一通瞎指挥,还真挑不出毛病,就是耳根子有点疼,太咋呼,比她还能扯,从裤兜里摸出香烟。
董只只伸手大喝:“打住!别的事情,我不干涉你们夫妻,抽烟不行,屋里两个孕妇,你要糟蹋你的孩子,我管不着,别影响我家默默。”
充分顾虑到陈嘉弼的家庭地位,董只只与他约定,家里小事全归她管,大总裁是做大生意的人,把重要事情的决策权交给他。
所以孩子将来跟他姓,名字也由他取,别文绉绉就行。
陈鼎之不让她动,梁晓无事可做,又不能抽烟,从厨房拿来两根大葱,丢给董只只一根,过过嘴瘾。
“嗯!这个好,还能杀菌,增强抵抗力。”戒烟过程很痛苦,董只只把大葱作为平替,尽管她是山东人,不过以前不怎么爱啃大葱,现在慢慢习惯。
四个人只有陈鼎之在干活,满头大汗,干得还挺开心,从箱子里翻出个萝卜章,瞅了一眼,觉得不对劲:“你公章是不是带错了,这是全嘉的。”
“放好,包在衣服里,卡其色那件,别乱塞。”董只只得意洋洋道,“我准备半退,干一票大的,跟资生堂那边谈好,升级做一级代理商,签合同要派用场的。”
陈鼎之瞪大眼睛,惊呼道:“什么?我们还要去日本?”
“对呀!”陈鼎之朝对面的梁晓喷一股大蒜味儿,“你没告诉他行程?”
梁晓耸耸肩,无奈道:“她天天嘴里念着大房子,这三个月不是跑通告,就是扫楼,要不拍广告,我半个月没见着他,哪有机会说?”
说到全嘉的事,梁晓追问:“你要退休,顶替你的人招到没?这职可太重要,油水一大把,让别人顶这个位置,全哥能放心?”
“安啦!没问题的。”董只只把大蒜赛道陈嘉弼嘴边,硬逼他咬一口,他是南方人,受不了这股子味,当年董只只就是靠这招,逼退他好几次蓄意骚扰,现在搞出一套歪理,想碰她就要接受她的一切,包括嘴里那股味儿,不爱闻,就别吻。
目前,他尚处于适应阶段,咬一小口,在嘴里回味。
董只只说找了个兼职采购总监,最低工资,提成按照原来标准,指标是年内开拓五家国际一线品牌,。
这回换梁晓瞪眼珠子,伸出一个巴掌,难以置信:“五家国际一线品牌?招的还是兼职。嫂子,你心可真大,不怕把公司折腾死?全哥能同意?”
陈鼎之认为有必要提醒姐姐,不要盲目自信:“我学历不高,没上过班,可哪有公司招兼职管理层的呀?你逗我们玩呢?”
正聊得热乎,门铃响,陈嘉弼去开门。
董只只往门口一指:“瞧!这不来了嘛?杨悦,不用换拖鞋,地上乱糟糟,等下嘉弼总归要重新拖一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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