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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家里的蚁害很棘手吗?&rdo;
&ldo;我不知道。&rdo;阿福撇撇嘴,哪来的什么蚁害,就算有,八百年前就该收拾好了。
谢霖安静了一会,忽然说道:&ldo;阿福为何与刘大哥生嫌隙了呢?&rdo;
他没有问两人有无矛盾,而是直接问及原因,这一疑虑早在他心中反复证实,之前三人相处,刘平虽然和自己更亲近些,可阿福也不会对人如此冷漠。
小孩这才有些慌神,连连否认,又怕谢霖再提,随意找了个借口:&ldo;先生嘴馋吗?我去给先生洗些葡萄来。&rdo;
谢霖也不追问,淡淡地点点头,听着小孩从自己身边走过,才喃喃道:&ldo;葡萄啊。&rdo;
生疑
夜色深重,床头一柄烛火将将燃尽,跳动不停。谢霖虽目不能视,却依然习惯深夜留一盏灯,而此时这灯映着一黑影,来人脚步无声,行至床前。
来人立在谢霖床头,只是看着熟睡中的人,没有多余动作,静立良久,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犹犹豫豫伸出手去摸了摸人的眉心‐‐谢霖好思虑,是以眉心留了淡淡的愁纹,镌刻在皮肤上的纹路如同罪状一般宣告并铭记着过去的伤痛,修长的手指落在那淡纹上,却只敢轻触,不敢重抚。
将灭的烛火终于徒劳闪动两下,化作一股青烟,人影这才动了动,熟门熟路地从柜中取出一支蜡烛,重新点上,他重新将灯罩扣好,打算离开,一回身,却看到床上人已经坐起。
谢霖是听到了脚步声,坐起身来,他卸了蒙眼的手帕,隐约见到光亮,问道:&ldo;阿福?&rdo;
人影没有回答,谢霖斟酌半晌,又问道:&ldo;刘大哥,是你吗?&rdo;
&ldo;啊。&rdo;纪渊干巴巴哼了一下,却见谢霖脸色立时好了起来,似是欣喜,也像是松了一口气。
&ldo;你回来啦,我还担心你出了什么事。&rdo;谢霖向纪渊伸出手去,示意写字交流,纪渊本来只是短暂回来看一眼,不愿过多惊扰,却还是禁不住牵手诱惑,被谢霖反手牵着坐到床上,男人大约实在担心自己的安危,絮絮叨叨说了不少话,又将手掌心交给纪渊,让他慢慢写来。
&ldo;我一开始以为是你家蚁害难消,还出门去寻你,想我虽然半残一个,但万一会有我能帮上的忙呢?可听邻居说,你已经很久没回家了,反倒会是一些陌生人出入,阿福也说不知你去了哪里,我也没办法了……&rdo;
纪渊何曾听过谢霖讲这么一长段话,两人从前相处时,这人能沉默就沉默,偶尔说个一两句也全是不爱听的,如今这么一堆熨贴的贴心话倒出来,他听着却有些难说的酸涩,只想这份关心不是给他的,全给的是自己皮外的那个名头,那个差点将人绑走谋害的哑巴,自己心中的愤恨愈盛,可恨虽有,他还要继续将这伪装持续下去,于是紧握着谢霖掌心,简略地写了一个:&ldo;工人。&rdo;
谢霖哪知对面人的种种心思,不过一方面确实担心刘平,另一方面是两人相处时的小习惯,刘平无法说话,即使手书也不太方便,于是平日里都是他说的多一些,免得话头落地,知道了前些天出入刘家的陌生人是刘平找来的工人后,谢霖看起来更轻松了些,又扯了些旁的话题来说。
两人难得有这样单独的相处,氛围又实在好,纪渊一边听着,一边手指点在谢霖掌心,以作回应,只是能看到窗外火光闪烁两下,那是暗卫在催促自己离开的信号。
&ldo;我过两天想要去看看苗种,现在眼疾迟迟不好,可马上就要入冬了,总要先种一批下去,&rdo;说到这里,谢霖居然有些羞涩地笑了下,&ldo;不知怎的,就是不想等到来年再种了,这件事上我确实有些心急。&rdo;
&ldo;好。&rdo;
&ldo;你会陪我一起吗?&rdo;谢霖仰起脸,问道。
纪渊对着那笑容,喉咙里却像塞了湿软的棉絮,问到:什么时候。
&ldo;十月初七。&rdo;
纪渊没办法保证自己那时可以赶回沪州,可他更没办法拒绝谢霖,于是应承下来,窗外火光闪的更急了些,纪渊只觉得自己如果再不离开,那暗卫指不定会冲进来将自己带走,于是在谢霖话语间隙之间寻了个空档,站起身来。
谢霖仰起脸,他看不到人,只大致判断着方位,问道:&ldo;又要走了吗?&rdo;
&ldo;啊。&rdo;
谢霖没有挽留,甚至没有多问纪渊要去做什么,为何又匆匆离去,只是温和地告别,纪渊对上那双失神的眼眸,心中十分不舍,可催促越来越急,只能转身快步离去。
坐在床上的男人眼神闪烁,望向黑暗中唯一的光源,轻轻皱起了眉,那两条熟悉的愁纹又拧在了一起,倒有些过往的影子。
于种地这一事上,他确实很急,从前做事都可以缓缓布局,可此时他只想尽快扎根下去,他知道自己有些慌不择路,将抵御寒风的期望挂在植物身上。
他不想被带走‐‐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想法,忽然冒在谢霖脑海,仿佛自己若不尽快将根系伸进土壤,便又会过上以前那漂泊无依的日子。
这么想着,谢霖抬起自己的右手,放在鼻尖,适才男人一直握着自己这只手,十分用力,力道可以反应他在听到一些内容时的情绪,也可以留下一些别余的痕迹,比如很淡的血腥味。
纪渊比计划中离开的时间晚了几乎有半个时辰,一出门就被催着上马离开,他本不该骑马,前些日子与人交手,伤在了左手和大腿,跨马奔驰和缰绳摩擦只会让他伤口裂开,可以此交换与谢霖的见面再值当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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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你先自己好好吃饭。说完,他就匆匆上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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