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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陪着你?”
“嗯。”
“没有人同你说话?”
我有些难堪地闭了闭眼,艰难开了口:“是。”
“没有人陪着我,没有人同我说话,所有人都很讨厌我。”
“没有人喜欢我。”
他却忽地摸了摸我的脸,说:“最后一个说得不对。”
“什么?”
他亲了亲我的眼睛,动作无比轻柔,仿佛是在对着什么易碎的珍宝一般,“我喜欢你的。”
我僵在了原地。许久,抬眼,怔怔望着他。
那张脸与记忆中的面容重合,我忽地落了泪,“是你,顾崇风。”
“嗯,是我。”
高热让我的神智不甚清明,可我的心却告诉我,靠近他吧。
他不会伤害你的。
说起来着实可笑。我的人生屡屡被人掌控,母后和父皇总要求着我清醒,我便也清醒。
可一遇到他,我就不受控制地变得越来越胡涂。
比如现在。
他又将我抱了起来,说,你生病了。
我靠在他怀里。那怀抱如此温暖,竟让我平白生了无数贪恋。可我仍记得那些刻在骨子里的恐惧,便喃喃道:“我不该生病的。”
“我生病了母后会生气。”
“但是我……”我忽地有些哽咽,急切地想同他解释:“我没有装病的,我每一次生病的时候,真的很难受,我没有装病。”
他说我知道,又将我抱在怀中温声细语地哄,说生病了就要治病。
我仍是摇头,不愿。
他便不再逼我,只是用巾帕沾了水,为我擦拭着面颊。他似乎从未做过这些,动作无比笨拙,可那真是我这辈子享受过最温柔的关心。
他又同我说话,“沈淮,你别哭。”
我有些错愕。我竟然哭了么,可我并未有所察觉。
我突然有些疑惑,直觉想问他,我为什么哭。
本想再斟酌许久,可那话竟是在不知不觉间直直脱口而出。我攥紧衣角,有些局促不安地看着地面,低声道:“我、你……你不回答也可以的。”
他盯着我看了许久,用拇指拭去了我眼角的泪水,说:
“你在委屈。”
我心跳一滞。
他又说,“你可以委屈。”
我忽然想抬眼去望他,实际上我也确实这么做了。那张俊美的脸映入眼帘,面上的情绪让我隐隐约约有了些雀跃的猜测。我想开口问些什么,可在话即将出口的瞬间,我又及时闭了嘴。
他却觉察到我的心境,捧起了我的脸,不让我躲开他的目光,郑重道:“我喜欢你,是真的,不是假的。”
他在很认真地同我解释。
我便突然开始变得贪心。往日里的清醒被我统统抛之脑后,我突然特别想要一个答案,哪怕是让我死我也愿意。
我便看着他,沉默许久才开口:
“我看不清,便想问你。”
“你眼中的神色,究竟是心疼,还是可怜?”
他沉吟许久,仍未给出一个答案。我忽而发了怒,揪起他的衣领,面色凶狠又扭曲,“我要你心疼我,不要你可怜我!”
说完,我又忽然卸了力,跪坐在他怀中,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你说啊,你给我个我想听的答案,让我去死我也愿意。”
“我知道你接近我是为了沈从钰。只要你告诉我答案,我立马成全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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