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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盈玉郁沉的眼摄在齐宿身上,他堂堂正正地与她对视。
她觉得孙女跟儿子一样蠢,被人骗得昏头转向,又能察觉出青年的不同。
当年的陆筝可没有他的魄力,薛景鸿受罚时,她就站在一旁看着,眼底的那一丝畅快没逃过薛盈玉的眼。
怎么能不畅快呢?
高高在上的大少爷为她被打,为她受唾弃,一定畅快死了。
薛盈玉能理解这种畅快。
但在齐宿眼里她捕捉不到任何一点能拿出来说道的情绪,即便是跪着,即便是低姿态,他眼中的坚韧和爱意也是满的,无任何杂质。
真是荒谬。
她七老八十了,竟然能在小辈那里看到所谓的真爱。
她诡异地冷静下来,抱着如二十多年前一般看好戏的姿态,她持着家法棍。
“不打他可以,你们结婚也可以,我到底老了,没那个心力揪着小年轻棒打鸳鸯。”
她终究是冷漠的,儿子的婚姻不管,孙女的婚姻也懒得多插手,她只看重利益,而且她发现一件事。
“我会承认他,”她说,“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她眯起眼看向晕着她血脉的孙女,眉眼间还是有几分像年轻时的她,不紧不慢说出她的要求。
薛氏各位祖宗的牌位在蜡烛的火光下忽明忽暗,她一个毫无血缘的女人站在中间,岁月的脚步挡不住她的雍容华贵与那沉重的野心。
薛知恩只顿了两秒,便答应了。
“好。”
“百年后,薛氏祠堂只会供奉你薛盈玉。”
“……”
“果然,”薛老太太笑了,“比起你爸爸,我还是更喜欢你。”
“你在想什么?”
在回程的路上薛知恩一言不发,齐宿跟她搭话。
“薛奶奶的要求让你很为难吗?”
薛知恩觑他一眼:“不是。”
祠堂那种陈旧古板的地方,供奉的是猪是狗,她根本不在乎,祖宗要是真保佑她,她就不会连跑都费劲。
“我只是觉得让她开心我有点不爽,”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小心思,“我在想再怎么给她找点不痛快。”
齐宿只觉得她可爱。
刚想捏着她小脸咬一口,薛知恩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锦缎做的小盒子。
“我走的时候就觉得不能让她睡个安稳觉,问她要的。”
“这是什么?”齐宿疑惑。
“打开看看。”
里面是一对黄色调耳坠,以齐宿的眼力瞧不出是什么材质,只知道很大很闪。
他猜测:“这是钻石吗?”
薛知恩点头:“这是我奶奶的嫁妆,现在估价已经到四千万美元一颗了。”
也就是说这一对凑一块在他手里有近六亿人民币,齐宿突然觉得手好重。
他盖起:“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记得好好锁进自己的私人金库。”
“锁起来干什么?”薛知恩阻止他合盖的手,“这是我送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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