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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第1页）

&esp;&esp;这样的场景你经历过七次，你几乎要习惯了——在度过漫长的、取悦蜘蛛的时间之后，你在库洛洛生日那天，借着给他切蛋糕的机会挥刀自杀——你当然不可能自杀成功，但你成功地展露了赴死的决心。

&esp;&esp;“终于到我了？”飞坦伸舌顶了顶毫无痛觉的口腔壁，语气甚至有些遗憾，“我以为你会第一个选择我。”

&esp;&esp;是啊，如果一心求死，飞坦显然是最容易满足你期待的人。

&esp;&esp;你：“……我本来不打算死得太痛苦。”

&esp;&esp;飞坦似乎很满意你的回答，狭长的眼眯起来：“所以现在是宁可痛苦，也想去死吗？”

&esp;&esp;你：“难道我应该继续活下去吗？”

&esp;&esp;“我不喜欢你回答问题的方式，”飞坦抬手，拇指抚过你的眼角，你这才发现自己哭了，“但是我很高兴，你将我放在了倒数第二个，毕竟这样，我才能做那个完全摧毁你的人。”

&esp;&esp;……什么意思？

&esp;&esp;逃生的本能勾连刺骨的寒气顺着你的脊背窜上天灵盖，随即又如雪崩般呼啸着扑向你的四肢百骸，如果不是眼前的情景依旧是飞坦的房间，你甚至怀疑自己现在身处冰窖极地。还不等你迟钝混乱的大脑理解出“完全摧毁”的深意，眼前的青年就伸手掐住了你的脖子，欺身压下。

&esp;&esp;“告诉你一个坏消息，”飞坦轻笑着，森白的牙齿咬上你的耳廓，含笑的话语如毒蛇钻进你的耳道，“无论你完成多少任务、获得多少积分，你都无法从我们身边逃走。”

&esp;&esp;你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你怎么……”

&esp;&esp;“我怎么知道这些？”飞坦收紧手，金色的眼睛倒映出你因窒息而紧皱的眉眼，“这个时候你竟然还在乎这种愚蠢的问题，真是活该被玩死啊，亲爱的老师，亲爱的……穿越者。”

&esp;&esp;清冷的声音在你身后响起：“飞坦，别吓她了。”

&esp;&esp;飞坦哼笑一声，松开了你的脖颈，他没有在和你说话，视线却从未从你身上移开哪怕一秒：“你不吓她，她也不会在乎你哪怕一秒，派克诺妲。”

&esp;&esp;“我知道，”派克诺妲从身后扶住你的背，“我一直知道。”

&esp;&esp;你剧烈地咳嗽，控制不住地颤抖，像一只匍匐在野兽爪下的猎物。

&esp;&esp;你想说什么，想呼唤十三，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和思维，像只漂浮在浩瀚海面的纸质小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一点点浸湿。

&esp;&esp;“嘘，”派克诺妲的手从你的背滑到你的脸旁，白皙微凉的手指轻轻地压着你的唇，“深呼吸，你现在太紧张了。”

&esp;&esp;可你的呼吸愈发紊乱。

&esp;&esp;这不正常，你再害怕蜘蛛也不可能变成这样——他们一定对你做了什么——念！！对，一定是念！！

&esp;&esp;“看来你们还没有聊完。”你听见了库洛洛的声音。

&esp;&esp;飞坦似笑非笑：“有人舍不得。”

&esp;&esp;库洛洛理解地微笑：“派克对她总是心软的，不过这可不是个好习惯……飞坦，收一下念，我有话要和她说。”

&esp;&esp;飞坦扬起眉，那压在你身上的寒意瞬间消退。

&esp;&esp;“老师，”库洛洛在床边蹲下，“我有话和你说。”

&esp;&esp;你看着库洛洛，看着这个最后的任务目标，毫不犹豫地甩了他一耳光。

&esp;&esp;清脆的声响砸在地上，飞坦嗤笑出声，就连派克诺妲也扬起了嘴角，可库洛洛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因为这一巴掌发生任何变化，仍旧用那副你再熟悉不过的温和表情看着你。

&esp;&esp;库洛洛握住你打他的那只手：“……怎么样？等到你期待的声音了吗？”

&esp;&esp;没有，你没有听见几分钟前还响在脑海里的机械音，也没有听到答应你会出现的十三的声音。

&esp;&esp;你看着库洛洛，只觉得世界一片灰暗：“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你到底是谁？别和我扯什么‘作者’和‘梦’！！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esp;&esp;“我告诉过你了，”库洛洛在你的掌心轻吻，水盈盈的黑瞳荡漾着扭曲的情意，“我、我们是一群本该死在作者笔下的幽灵，你没有听懂吗？”

&esp;&esp;“现在和你说话的，不只是叫过你‘老师’的、借着一点记忆寻找十六年的库洛洛，也是在失去所有同伴后发现自己只是

宏大故事里作为反派与阻碍出现的库洛洛，你什么都没有听懂，所以你不知道你眼前有两个库洛洛，一个源于文字，一个……生于赌局。”

&esp;&esp;“我，”库洛洛又吻了一下你的掌心，“现在和你说话的这个库洛洛，在发现那可笑的‘真实’后，用你拥抱过的、主角们的命和监管这个世界的命运打了一个赌……你知道我和命运、也就是你认知里的中央系统打了一个怎样的赌吗？”

&esp;&esp;你：“命运轨迹……你赌重来一世，幻影旅团会不会走向灭亡，是吗？”

&esp;&esp;库洛洛摇了摇头，看向你的眼神充满了怜悯，你这时才发现，你见过这个怜悯的眼神：“如果是这样，你的任务为什么迟迟没有被中央系统判定为成功呢？”

&esp;&esp;这就是问题的关键——

&esp;&esp;“因为幻影旅团的命运轨迹从来不是‘走向灭亡’，而是‘永远反抗’，”库洛洛轻声道，“我们赌的，是‘幻影旅团会不会反抗命运’。”

&esp;&esp;在中央系统的数据库里，只有一无所有的将死之人才会拉着全世界下地狱，比如成为孤家寡人的库洛洛·鲁西鲁，于是中央系统将你送进猎人世界，用你对角色的爱意与怜悯入局。

&esp;&esp;所以，幻影旅团会不会变成盗贼不重要，幻影旅团会不会屠杀窟卢塔族不重要，幻影旅团会不会抢劫友克鑫拍卖会不重要，幻影旅团会不会死光也不重要……唯一重要的，只有他们会不会在知道命运真相后，为了从你身上感受到的温暖而选择屈从，不去做那些导致世界崩塌的事情——蜘蛛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也可以不在乎你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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