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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作为的坏处很快出现了。小鬼们不知道为什么打了一大架,消停了两周,突然某天村后山谷起了一场大火。兵荒马乱扑灭山火后,大人当场抓出心虚的小鬼们。
某个主谋边被揍边嚎:“凭什么艾波没有事!我们都是跟她学的!”其他几个孩子也泪光闪闪地点头。
得,拘禁开始。维太里先生气势汹汹撸起袖子,拎小鸡般把艾波提溜回家。
在家的日子无聊透顶。在艾波用混合羊粪肥给院子里所有的野玫瑰施过肥后,妈妈维太里夫人给她布置新任务了。
“你也该学学缝补了!今天下午,必须把你爸爸的这五双袜子补好。”她挥舞手臂比划道,“你姐姐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会把我的旧衣服改成她的小裙子和你的尿片了。小姑娘!”
艾波嘴上答应得很好:“好的妈妈,我一定向西多尼亚学习!”
保证得斩钉截铁,蜜糖色隐隐带紫的眼睛再漂亮不过了,维太里夫人被她搞得卡壳,一时不知道如何往下说,只摸摸小女儿剃成板寸的脑袋:“乖一些,晚上给你做煎饭团。”
说是饭团,其实是面粉和芝士的混合物,在乡村地区算得上一道难得的珍馐。艾波开心地蹦起来,垫脚亲吻母亲浅橄榄色的脸颊:“太好了!妈妈,我爱你!”
维太里夫人睨了扮乖的女儿一眼,嘟囔着「小马屁精」去厨房忙活了。
等母亲一走,艾波原形毕露般瘫回椅子,陈旧的石灰天花板脱开一块一块的皮,底下斑驳的色块像是阴云密布的黑湖,直愣愣地倾泻下来。
不想待在家里。
一旁的西多尼亚正坐在拱门前,借着明亮的日光缝补父兄的裤子,头也不抬地说:“柜角有本书,是安布罗斯昨天去男爵家做工讨来的。”
艾波立刻跑去拿来,一瞧封面,阿里斯托斯的《疯狂的罗兰》,确实是青春期男孩爱看的。她失望地坐回木头靠背椅,翘着小脚,有一搭没一搭地翻起来。
西多尼亚见此,便猜到她已经读过这本书,另起话头,说起这几天村子里的趣事:“诺比莱家不是押中世界杯赢球数了嘛,上周奖金刚兑付,就买了一辆上好的骡车,诺比莱先生请了巴勒莫大学的教授来涂绘车身,图案正是与捷克斯洛伐克鏖战的场景,连坦特博雷男爵都惊动了,带着美国客人来参观。”
“说起那美国客人也是厉害,据安布罗斯和德文特观察,每天经过我们咖啡馆的小汽车多了不少,看方向都是去美国人暂住的老别墅。爸爸也说他们家很有钱,是来谈大买卖的。”
艾波兴致缺缺地哦了一声,头也没抬:“是来谈葡萄酒生意的还是橄榄油生意的?”
29年的全球萧条对农村经济打击很大,这些年才陆陆续续恢复,外国人愿意买本地的农产品总是好的。只不过绿油油的美钞进不到农民的口袋,仅化作皮鞭甩上短工的脊背。艾波跟随几位神父往返乡镇,见惯长在羊圈里没洗过澡的男孩、皮鞋磨损脚趾溃烂的男人。相比之下,她幸福地像生活在天堂。
西多尼亚被问住了,“要不明天我问问安娜她们?”
“算了,”艾波挥手,“总是那么些事情。”
乌云般的墨索里尼罩在头顶,她能做的是尽量让家里屯食物,好熬过漫长的配给制时期。这些父母当然已经考虑到,并不需要她一个小孩子发话。
她无精打采的,和平时的小太阳截然不同。西多尼亚一时心软,绞尽脑汁,又想到一个话题:“小朱莉今早穿了一条新裙子,样子很新,细花边、直筒裙,像是罗马那里的款式。”
这倒是奇怪。西多尼亚对服饰有独到的天赋,往往在街上瞅一眼,转头就能做出巴九成相似的衣服。她不会记错。艾波重复问:“罗马的款式?”
西多尼亚点头:“是她哥哥带回来的。”
“她那位在圣方济各修道院的哥哥?”
得到肯定答案后,电光火石间,艾波脑子里出现某个不可思议的猜想,好像触到教士隐瞒的东西。
她该去发掘吗?有什么好处、有什么坏处?艾波陷入思考。
“艾波洛妮亚——”维太里夫人不放心地在厨房里监督,“补几只袜子了?”
艾波一个鲤鱼打挺,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对姐姐说:“我去教堂一趟,替我和爸妈说一下呀。”
生怕走慢了会被妈妈抓回来,跨上院内爸爸送货的自行车,飞也似地向村外的道路骑去。
七月的午后天气热得浑身发粘,驴子和绵羊们都在阴凉处歇息,艾波一路疾驰,只遇见一个男孩,匆匆一瞥,依稀瞧见锃白的衬衫衣领在阳光下反着光。
不知道该说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自行车的橡胶前胎刚一刹到镇教堂的石阶前,还没来得及下车,艾波迎面撞上跑出来的皮亚齐亚神父。
他神情紧张,本该顺垂的黑袍仿佛浑浊的山洪,凌乱地裹住他汗津津的身体,胸前的银十字不安地晃动着。
显然有新情况。
“神父,出什么事了?”当下,艾波直视神父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我是艾波洛尼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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