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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期酒馆。
还是上次那个位置,许逢依旧叫了一壶酒,闷了两口,弯下腰去看楼下的舞刀表演,几人连座位都和上次一样,只不过今日多了个宋子京。
偏偏他还没闹够,一只手把玩着腰间的花钱,另一只手撑着下颌,百无聊赖:“道长怎么没来?没意思。”
林听淮喉间溢出一声笑:“我们三个人坐在你面前你都觉得没意思,我看秦砚一个人就够你心意了。”
松向南低着脑袋当鹌鹑,生怕这位爷想起自己从他这儿打探关于秦砚的消息,谁知怕什么来什么,吸了两口茶,他一抬眼宋子京正笑眯眯盯着他,眼睛都不眨。
这劫算逃不过,松向南都想投降:“你又要问啥?”
宋子京也不拐弯抹角:“秦砚呢?”
三里集市内,秦砚立在鸡笼前,白衣素伞,面露难色。
鸡笼的主人坐在地上扣脚,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买吗公子?上好芦花,别家没我的价钱低!”
鸡这种生物,扑腾又凶猛,秦砚捏着伞柄的手紧了又紧,最后低下声音:“拿一只。”
“好嘞!”那大汉站起身,转身拎了把大砍刀,冲着鸡笼就去了,他刚要抓,又被秦砚紧急叫住,止了动作:“咋嘞公子?”
“要活的。”秦砚拧眉,盯着砍刀:“不用杀。”
“那行。”大汉把砍刀扔下,裹着厚厚的棉服扭头打开鸡笼的门,好一阵闹腾,羽毛乱飞,笼里的鸡全都“咯咯咯”叫成一片,扑腾着翅膀到处跑。
抓鸡大汉迅速捞住一只鸡爪,一个发力将鸡拖出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取出一截绳,将它双脚捆住,扔到秤杆钩子上。
秦砚盯着那截绳子,蜷了蜷手指。
“好了公子,给你多捆两圈?”大汉接过秦砚递来的钱,拎着那只鸡问他。
秦砚犹豫几秒,正想硬过头皮去接,一旁突然伸出只骨节分明的手,拎过那截绳子,还不忘给大汉道谢:“就这样,谢谢您了。”
高马尾甩开,宋子京扬起尾音,朝着秦砚挑眉:“道长,好巧。”
巧个鬼。
秦砚立马想到是谁给暴露了位置,谁知宋子京仿佛听得见他心声,拎着鸡转了个方向,将鸡放在外边:“不是松向南说的,是我自己看出来的。”
两人朝着镇西边走了两步,秦砚这才反应过来他没给宋子京说要去哪。
想到这,他瞥了宋子京一眼,谁知对方正笑眯眯盯着他,仿佛就在等他看过来:“好无聊,我们叙叙旧。”
秦砚面无表情:“你我之间,无旧可叙。”
宋子京一只手拎着鸡,另一只手把玩着折扇,语气佯装委屈:“别这样说啊道长,先前我们不是还打过一架吗?”
他说的是去年除夕夜,几人聚在一起吃年夜饭,宋子京闲来无事,非要在饺子里偷偷包块姜,结果被秦砚吃到。
秦砚最讨厌姜,当场黑了脸,一转头,罪魁祸首无辜看天。
两人立即打起来,屋外的雪都被他们一拳一脚的招式给扫了个干净,从那以后,他们的梁子就结下了。
那只鸡是活的,在宋子京手里不停闹腾,扑两下翅膀又被冻僵,连叫声都卡在嗓子里。
秦砚想不明白这人为什么总爱来挑衅自己,脑子里的把戏仿佛永远不嫌多。
听他提起除夕夜,秦砚更是黑了脸,一句话都不想说,无奈鸡还在他手里提着,不是个闹翻脸的好时机。
宋子京还在盯着他看,秦砚别过脸:“你想打架我随时奉陪。”
一阵咯咯咯的声音响起,原来是那只鸡被宋子京硬生生摇醒,掂量过重量,他笑笑:“好重,适合烧着吃。”
秦砚对他一点耐心都不想有了,这人想到什么做什么,随心所欲,感觉无法沟通。
他默默向外走了两步,试图离宋子京远一点,谁知对方反应快得很,立马拎着鸡又凑过来:“别走太远啊道长,咱俩挨在一起能取暖。”
这场景当真诡异,两人一鸡边走边拉扯,宋子京一定要和他挨在一起,秦砚挪开一步,他就靠近两步,花钱随着马尾一起甩,叮叮当当的和鸡叫混合在一起,吵得头疼。
所幸快走到王二家门口,松向南正蹲在街边等着秦砚,一看这场景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远远看着秦砚脸色,大气都不敢出,赶紧跑到院里去叫许逢。
王二还被关在屋子里,许逢出了气,正懒懒坐在屋檐下躺椅上打盹,也不嫌冷。
林听淮眉眼淡淡,低下眸去盯着怀里的汤婆没吱声,眼见松向南进来,这才动了动,换了个站姿:“怎么了?”
松向南叹口气:“秦哥回来了,和灵瞳子一起,你说他们俩会不会在这里打起来。”
林听淮笑了:“他们俩一路走来都没生事,你也不必太担忧,有心思考虑这些,不如想想自己该当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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