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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修宁看见许明棠来,眉头微松一些,“起来吧,你怎么来了?”
“草民听说灾民闹事,心中恼火,怕灾民再冲撞了大人可就不好。”许明棠低头恭敬道,“两位大人为灾民一事劳心费力,这些百姓竟一点都不体谅大人们的难处,实在是不知好歹。”
这话说得何瑜心中熨帖,瞥了眼许明棠:“你倒是个懂事理的。”
“是大人宅心仁厚。”许明棠又放低了声音劝道,“大人,大庭广众之下虽有杀鸡儆猴之效,却也难免有风言风语四起,不若迟些再罚……”
这话说到蒋修宁心坎上了,在她洛州的地界惩处百姓,她的名声定要受影响,她赞许地看了一眼许明棠,也道:“何大人,许明棠说得不无道理。”
何瑜不以为意,反正消息已经封锁,外面即便传也是刁民暴起伤人,不过她还是给了蒋修宁面子:“既然蒋大人开口,就先将这些刁民收押大牢……”
“何瑜你这个贪官,狗官!”一个被打得血淋淋的女人大喊道,“你不得好死!”
何瑜身边的亲信当即拔了刀朝着那女人颈脖砍去。
许明棠眉心微皱,心下犹豫两分,还是抬了手去拦。
但有人比她出手更快。
叮当——
何瑜的亲信刀锋一偏,刀柄脱了手,斜插在地上。
“何大人好大的威风啊!”
有威严的女声从人群后传来。
何瑜面色猛然大变。
许明棠被男色冲昏了头脑……
城郊空地上所有人都跪下了。
何瑜的头埋得低,汗珠从额头不停渗出,滴落在面前的地上。
越王什么时候到的?!
消息说还在路上,至少三天才到,怎么今日竟在洛州了?
是直接来的洛州吗?还是已经去过永州了?
何瑜越细想越心惊。
齐谨看了眼灾民,道:“换个地方吧。”
……
才建好的房屋土坯房内,齐谨坐在梨花木扶椅上,蒋修宁、何瑜等人分站两侧。
越王亲兵和洛州府兵有序站在房屋外隔绝百姓打探的目光。
许明棠等人就站在屋外待命。
她作为平民是无法窥探朝堂隐私的,只能站在外面根据屋内偶尔传出的一些声响猜测。
比如何瑜隐约的喊冤声,夹杂着蒋修宁的说话声。
偶尔还有一点拍案声。
然后有越王亲兵跑出来,又从人群里念了几个人名,带了那些人进去。
声音一下子又大了。
再然后,声音就没了。
官兵把那几个人又带出来了。
随后,蒋修宁和何瑜也出来了,不过何瑜是被人押着出来的,往府州衙门方向去了。
“许明棠何在?”有人跑出来问。
“草民在。”许明棠拱手。
“随我进来。”
许明棠低头跟着官兵进了屋,她的目光能从下摆的服饰认出旁人。
屋子里人不多,滚着银边的下裙摆很显眼,她站定脚步,行礼:“草民参见越王殿下。”
“大胆许明棠,你可知罪?”
许明棠微怔,应道:“草民不知。”
齐谨盯着面前跪着的年轻女子,冷声道:“借永州灾民一事,划地拿田,为己谋私,竟还敢在本王面前装傻!”
转而她声音又带了询问:“亦或是,你是受人指使?”
墙后的蒋修宁听言,心里翻起波涛,越王刚刚才处置了何瑜,她本以为到她就该论功行赏了。
没想到竟是来定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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