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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根本不是安慰吧山本?!”这还是彭格列十世·沢田君。
我也笑起来,即将脱口的话语却在开口前被突如其来的困意与哈欠逼回喉咙,待我打完这个哈欠,才说:“没关系的啦……我们也会以自己的方式帮助你的,彭格列十代目。”
地下基地莫分昼夜,我却错觉在他眼中望见冉冉升起的日轮。多么——明亮。仿佛奔向未来的热烈金乌,前路在他的眼眸中凝成笔直的线,只管往前走,不需要踌躇与回头。
“……嗯,”沢田君的神色沉静下来,有那么一会儿,他那棕色的眼眸中似乎也跳跃着与超死气模式下如出一辙的火光。那光芒并不冷清,而是温暖地垂过眼底,沢田君对
我微笑,他的眉眼、轮廓,乃至于内心,近日以来都变得愈发地坚定,恍惚有几分钢铁般的雏形,“我相信大家,也相信我们一定能够打败入江正一,一定能够回到过去。我一定、一定……”
——我会守护大家,不会让任何同伴死去,我们一定会夺回未来与日常。
我的笑意停在嘴角,几乎突兀地想道:他的心还是那样易于读懂。
我要收回我刚才的想法。钢铁的雏形?不,沢田纲吉只是凡人,他没有超人那样的钢铁之躯,也不具备一颗钢铁般冷硬的心。但他确实已然无坚不摧,他具备的是“首领”的雏形。挡在家族成员面前的,永不放弃的彭格列十世首领。
凡人终有一死、凡人无法抵挡命运、凡人是莫比乌斯环上最不起眼的一点。正如神话中西西弗斯永无止境地劳作、无效无望地推动巨石。
——这种话,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然而又有谁说过,凡人无法手持剪刀,如斩断既定的命运般剪断莫比乌斯环呢?
沢田纲吉手中已经有那把剪刀了。
就像我跟云雀约定得那样:我的身体留在彭格列基地,我的意识陪伴他一同迎敌。
既然是精神体,那么自然无法使用匣兵器。我褪下了全部的指环,塞进他的掌心,把匣兵器也借给他。小q很喜欢小恭,我想这大概是爱屋及乌,就像云豆和他的云针鼠也很喜欢我。
“瓦利亚的指环好像是a级,听说是那个用幻术的小婴儿花了大价钱打造的。”我说,又不免感到一种莫名的悲哀:瓦利亚的彩虹之子玛蒙,十年前我只跟他在指环战时打过几次照面,然而十年后我们或也曾并肩作战。但那不重要,因为他也死去了。
这是一种微妙的、断绝的未来。十年后的同事,我无从得知我们共事的经历,甚至不知道他变成了什么样子,不知道我们如何相识相处,我还没来得及认识他,我们之间或有一段故事,或许我从同事的层面讨厌他,或许我从朋友的层面喜欢他。然而当事人之一已然不在人世,转而奔赴黄泉。
当然我也没好到哪去,我也死了。这个白兰·杰索真是把所有人都害惨了。
悲哀莫名,哀伤无名。已发生的未来、未发生的未来。我想这件事之所以引人叹息,正是因为我连翻开书页、阅读故事的机会都没有,生命便无声而猝不及防地逝去了。
思绪纷乱,却在战时显得不合时宜,一切个人情绪都如鸿毛,我看见云雀接过那枚瓦利亚戒指,神态平静地将其推入指根,他本就生得清冷美丽,此刻唇角未动,眉眼便无端显出几分冷凝,“希望它能承受住我的炎压。”他说。
“应该吧?”我想了想,“瓦利亚那个xanx的炎压也挺恐怖,不是说他的火焰是愤怒之炎吗?再说这戒指这么值钱,要是扛不住,那玛蒙在地底下也会天天流泪的。”
我想他应该不会。这个笑话又变得地狱起来了,对不起啊,玛蒙,阿门。
不过我都死了瓦利亚还没把我的指环回收再利用吗?独立暗杀部队还真是财大气粗啊。
无论如何,总比他那一兜子三流戒指强。一想到他收拾得那么帅,考究西装精致的口袋里却叮叮当当地装了一堆戒指,我就很无情、很不厚道地想笑。
我的精神体跟着云雀一起出发了。
我们在密鲁菲奥雷自以为的“彭格列基地”入口守株待兔,居高临下地望着敌对家族的部队如成群结队的虫蚁般涌入视野,云雀轻盈地踩着她们头顶的铁网,每一步都走得很稳,正如最强的云之守护者从来都稳操胜券地面对每一场战斗。我则次第扫过敌人手上的戒指,无不遗憾地想道,怎么一枚云属性的也没有?这不白来了吗,战后拾取敌人的掉落物才是战斗的精髓啊!
敌人看不见我,她们眼中只有云雀,因为我只是一道意识的残影,实则投影于云雀的大脑当中。如果我想,我当然也可以让对方看见我,但没那个必要。她们看云雀侧头和我——一团空气——讲话,只会觉得彭格列的云守得了精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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