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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不是什么暖心的人,至少在她过去十六年里,没人夸过她善良。
当然了,她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在觉察到自己想拭去凌筠眼角的泪时,白墨罕见地愣住了。
真是的,小屁孩这张脸太有蛊惑性了,就像是被巨龙守护的举世难有的宝藏,见过的人无一不心生觊觎,一旦守护龙离开,就会有数不尽的强盗来争抢。
不过,谁说巨龙守护的宝藏就只能是宝石了?
白墨看着床上少年被凌乱衣衫包裹的躯体,那样的年轻,有力,初露锋芒。
她是一把剑,一把由巨龙亲自打造的独一无二的利剑!
所以,任何想要取走宝藏的强盗无一不被其剑刃斩断双手,刺破心脏,不敢再思,不敢再想,最后狼狈离场。
白墨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顺从自己内心,递给凌筠一张纸。
“谢谢。”
克洛名·海耶斯瘦削的肩颤抖着,头深深垂下,几乎要碰到自己的腿。
凌筠把她扶起来,道:“你已经说过很多遍谢谢了。”
克洛名眼眶湿润,一双狗狗眼水洗过一般,只专注地望着凌筠,仿佛在说:说多少遍谢谢都不够。
凌筠唉叹一声,轻拍克洛名骨感的肩,眉心的朱砂痣也恹恹的,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个大姐姐,这个大姐姐实在是太太太诚恳了,跟她以往遇到的那些无赖完全不一样。
“那你快回家吧,夜里不安全。”
克洛名·海耶斯瞧着得有一米九,比现在的凌筠还要高些,但只长个儿,不长肉,看着就跟竹竿子似的,让人担心她是不是随时都会被风吹折。
克洛名的瞳孔忍不住收缩成一个细小的圆点,身体忍不住颤抖,但又强装镇定,以安凌筠的心。
“好…那我先回家了,今天谢谢你。”
说完,克洛名又朝凌筠鞠躬,头依旧埋得低低的。
凌筠再次叹气,这个大姐姐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太低了。
卑微,敏感,脆弱,惶恐不安地接受旁人给予她的善意,哪怕只是一丁点,甚至只是顺手而为,她也诚惶诚恐,心中亏欠不安。
凌筠无奈而怜惜。
从地上捡起一根棒球棒,凌筠绕至克洛名身后,从背后环住她,执起她的手,让她把棒球棒握住。
克洛名瘦弱的身躯轻而易举被凌筠圈在怀里,分明克洛名要高些,但这样的画面却毫不违和。
凌筠修长有力的手包住克洛名骨节突出的手,掌心温暖,灼烫着克洛名那片冰凉的皮肤,她心跳漏了一拍,有些不适应地侧眸看着凌筠。
她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如秋月如寒泉的眼眸,眼尾上挑,又自带一股风流写意,眼睫鸦羽般垂落,在眼睑上打下一片阴影,漂亮至极。
且她眉心一点朱砂,过于夺目的色泽就像是神明落在她眉心的一个吻,过于惊艳,陡生不可攀折之意。
克洛名受惊般地移开视线。
彼时,凌筠的话才在耳边逐渐清晰起来。
“他们并非强大无匹,你看——”
话音刚落,凌筠便包裹着克洛名的手举起棒球棒,重重地打在地上男beta的头上。
过于强烈的疼痛让男beta大叫后只能低声呻吟,躺在地上大口地喘息,血水和尘土粘附在他的脸上,看不出原本的面容。
但是克洛名记得,她记得他的面容,她记得男beta是怎么高高在上俯视自己,是怎么用棒球棒狠狠捅自己的肚子,又是怎么侮辱性地把自己的头踩在脚底,听自己痛苦的求饶。
这只是十几分钟前的事,现在却完完全全地颠倒过来。
拿着棒球棒,听着求饶声的,都变成了自己。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身旁的少年!
“看吧,只要有合适的工具,他们就会变得脆弱不堪。”
克洛名顺着她的话看向地面躺着的其它几个beta,他们都在地上哀嚎,惨叫,难以反抗。
霸凌者终成被霸凌者。
不,不是被霸凌者,分明是他们咎由自取,被好心人见义勇为制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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