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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伸手拉住男人的手腕，不让他离开。“我只是想说谢谢。一直都是。”

“谢什么？”

“谢这些年。”金发男人扬起一个微笑。“谢我们相遇，我们相识，谢这些年你的帮助和容忍，谢你三年前救下我那一枪，还有如今依旧愿意出现——”

“可以了。”苏格兰打断他。“这种话……没必要说。”

金发男人眼中闪过了然。

“嗯。那就不说。”

降谷零顺从地转移了话题。“我们之前排查过婚礼现场附近，却也很难面面俱到地将普拉米亚留下的液体炸弹都清理干净。我之前听见这边的轰鸣，你有没有受伤？”

苏格兰终于抬头直视降谷零的双眼。

“……没有。”

只一瞬，却又像是被什么烫到一样迅速低下头去。“比起我，你才是会受伤的那个吧。普拉米亚的炸弹……呃。”

他闭嘴了。

降谷零语气瞬间变得欢快起来。柯南从来没有听过对方这么快乐的声音，顿感惊奇。

“我也没有。我离炸弹没那么近，真正可能有点问题的应该是班长。不过班长对自己的状态把握要比我目测更准，他现在还能活蹦乱跳指挥搜查一课干活，应该就是没什么大事。”

说完这个，两人又一次相对沉默。

“我、我得走了。”苏格兰深吸一口气，“你还有别的事要忙，我得回去——”

“hiro。”

“别这么……！”他想说别这么叫我，可却在对上降谷零视线的那一刻，将所有的话语咽了回去。

降谷零是真心实意想要叫他hiro，也是真情实感觉得能叫他hiro是一件好事的。

他没有在演戏。

诸伏景光一下子哽住，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击中了他的心脏。

从毕业开始，他和降谷零就被带入公安的地下基地进行卧底训练，然后又马不停蹄开始投身地下世界，修改形象，塑造人设。

抹去过往的一切，让这世界上从此再也没有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只有准备好要潜入组织的安室透与唯川光希。

等到进入组织再重逢，他们对彼此的称呼也不再是充满亲昵感的hiro和zero，而是冷冰冰毫无感情的波本与苏格兰。

为了避免被组织发现两人下意识的熟稔，在组织里他们甚至要装成不认识、乃至于关系极差的模样。

只有偶尔那么几次，他们能卸去重重伪装，在某个人私密的安全屋里，做回一小会儿的自己，让之前二十多年活着的那个人出来透透气。

“……别这么叫我。”

他语气闷闷地回应。“早就没有什么hiro了。没有了。自从资料消失之后……”

“我知道。”降谷零也垂下眼眸，却未曾放开握住对方腕子的手。“但我之前说的话都是认真的，我不会放弃，hiro。我绝对不会放弃的，松田他们也一样！”

苏格兰动了动嘴唇。

他似乎有话想说，但最终还是闭上嘴，只将视线投注到降谷零握紧的左手上。

“松手吧。我该走了。”

他已经听见了警车的声音。“你身后跟着的小朋友都已经忍不住了。”

柯南猛地一惊，发觉自己被发现，只好乖乖从藏身地走出来。

“我知道。我知道他一直跟着。”

降谷零给出回答。“就是因为他跟着，我才正好带他过来见你。你一直拒绝在组织外和我交流，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这句话降谷零说得更是真情实感，比之前那句hiro更真实。

因为除去之前在降谷零安全屋里的吵架，他们竟然真的再也没有私下里单独见面过，哪怕只是一两句话的工夫。

这让降谷零如何忍受。

那是他险些失去的幼驯染！

也是另一个不知名的他已经永远失去的幼驯染！

他太知道hiro是如何想的，他绝不会先将愿力点给自己，而是先让自己的同期们能够得到正常的人生。可如果真的得不到足够的愿力会怎么样？他的幼驯染是不是要在他面前，像变成泡沫的小美人鱼一样消失不见？

只要想到这些，降谷零就觉得心脏灼痛起来。

他不想放手。

不想hiro离开他的视线。

幼年他们相识，正是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彼此最狼狈的时刻。因为发色、因为失语而被排挤的两个人报团取暖，互相舔舐伤口，一路跌跌撞撞互相扶持走到今天。

他无法想象失去hiro的日子。

但……

苏格兰看他一眼，那一眼让降谷零瞬间找回理智。

“你要把我抓起来吗？”

“……不。”他重新变成那个精明强干的波本，主动松开了那截纤细的手腕。“我会等你。决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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