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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奥德莉和达米安并肩站在金属舱里，借着外面的灯光，继续阅读西西莉亚的……

奥德莉和达米安并肩站在金属舱里，借着外面的灯光，继续阅读西西莉亚的笔记。两人的头几乎挨在一起，像是暴风雨中依偎在一片巨大树叶下的两只小松鼠。

尽管西西莉亚已经去世多年，她端正却略显急促的笔迹仿佛存留了她的意志，穿越沉寂的岁月，为奥德莉带来安全感，帮她抵御这座基地的可怖。

奥德莉偶尔低声说几句感慨，语气中带着思索。达米安始终专注地听着，时不时简短却认真地回应。

进入基地之后，西西莉亚施展蛾之混淆，在他人的感知中，她成了一种过于平常而被主动忽略的存在。她被视线跳过、被心智排除，谁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她小心地游走于基地内，翻阅文件、倾听讨论，甚至围观了一场失败的实验。数日后，她对于九头蛇的赫拉克勒斯计划有了全面的了解。

最初的赫拉克勒斯计划是将外神的力量注入忠诚于九头蛇的人类体内，这些人将保留自身的意识，成为组织的强大武器。

然而，实验很快暴露出一个他们无法解决的问题：人类的意识无法真正承载外神的本质。那些试图与外神力量“共存”的实验体都立刻精神崩溃，然后迅速化成一滩融化的血肉。

读到此处，奥德莉立刻想到小丑：“小丑只是获得了外神一点点的力量就精神崩溃了，九头蛇的实验体总不至于比小丑还厉害。”

达米安看着笔记中的数据，说：“他们竟然想引入外神全部的力量，也难怪实验体连一分钟都坚持不到。”

奥德莉更震惊于九头蛇的草菅人命：“实验失败后，他们竟然不是马上想着改进，而是换上意志更为坚定的成员，死了十余人之后才决定调整实验方向。”

“他们这种永不放弃的精神，如果能放在正义的事情上，还挺有激励意义的。”达米安嘲讽道。

两人继续读下去。新的方案更加极端和危险：将人类彻底作为外神的容器，打造出一个囚笼般的躯壳。实验体的意识被彻底抹除，躯体则被改造以承载外神的力量与意识。

至于如何让武器忠诚于组织，这可是九头蛇的专业范畴。他们计划了一整套心理与精神层面的手段，包括高强度的洗脑程序、潜意识暗示、认知重构与精神解构技术等。趁着外神在被封入人类身体之后处于一种受限和弱化的状态时，他们先对外神的意识进行“格式化”处理，再将其洗脑成忠于九头蛇的武器。

“这个计划真的是越来越大胆了。”奥德莉喃喃地说。

西西莉亚显然也曾被震撼过，在笔记中用整整三页详尽地记录了九头蛇研究方案的核心内容。这是出于对知识的尊重和承认，因为谁也不能否认这套疯狂计划中蕴藏的可怕智慧。

九头蛇已经构建出了复杂得近乎疯狂的仪式，混合着数学公式、符文语言和宗教意象，像是科学与巫术被强行拼接在一起的怪物。不得不说，他们做出了前无古人、也可能后无来者的伟大实验。

但在记录和研读的过程中，西西莉亚惊恐地发现：九头蛇的天才研究员们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那一刻，她几乎忘记了如何呼吸。

研究员在翻译与编写仪式文本时，对古语言的理解出现了偏差。他们以为写下的那段咒语旨在强化实验体的身体以防止其崩解，整个仪式围绕这个前提进行设计，环环相扣。然而，那段咒语的真正含义并非加固容器，而是打开一条裂口——

外神将顺着仪式的路径挣脱维度的限制，彻底降临在现实世界。

“我看懂了结论，但没有完全看懂推导过程。”奥德莉盯着西西莉亚写下的关于仪式的详细分析，包括她是如何发现那处错误的。从西西莉亚的笔迹中可以看出她在思考时的停顿与反复。

这就像是在看一道高等数学题的解题答案，题目能看懂，结论也明白，但那一行行分析过程，人在看到一半时就彻底迷路了。

奥德莉思考了一会儿，决定暂时搁置，留待以后研究。她感叹道：“如果换作是我，很可能发现不了这个错误。”

“你还是新手，西西莉亚已经有几十年的知识储备和经验了。”达米安勉励道。

两人正在小声交谈，忽然听到玻璃墙体对面的区域传来一阵响动，像是门打开的声音。他们立刻噤声，本能地压低身体，悄无声息地蹲下。

借着舱体的遮掩朝外看去，达米安辨认出了对面的一男一女，无声地对奥德莉说：“复仇者联盟。”

奥德莉读懂了达米安的口型。她犹豫起来，不确定此时此地是否该与对方接触。达米安注意到她的神情变化，一眼便看穿了她的顾虑。

复仇者联盟的主要成员大多早已公开身份，但蝙蝠系义警始终隐匿于阴影之中。奥德莉担心和复仇者联盟成员接触太多之后，达米安的身份会被怀疑。

达米安对自己的演技充满信心，不仅因为他有丰富的伪装和潜伏经验，还因为有奥德莉在，他几乎不需要太多发挥——奥德莉作为调查员的身份可以为他提供完美掩护，他只需要扮演一个毫无威胁、没有头脑、甚至让人忍不住想忽略的“无能草包”即可。

因此，达米安指了指对面两人，对奥德莉轻轻点头。

“好吧。”奥德莉站起身，朝对面的人用力挥手，吸引他们的注意。

娜塔莎和詹姆斯已经看到了对面房间的可怕景象，心头沉重，正准备折返到入口处，再从右侧第二扇门进去时，忽然发现实验舱里有人正朝他们热情挥手。

“真是诡异的场景，不过她看起来没有敌意。”娜塔莎盯着奥德莉灿烂的笑容，语气中带着几分迟疑。

奥德莉指了指入口方向，示意他们需要绕到外面才能进来。娜塔莎点头表示明白，和詹姆斯一同迅速来到实验区域。

尽管早已隔着玻璃窥见地面上的惨状，但当两名身经百战的特工真正踏入房间时，仍难掩心头涌起的恶心和恐怖之感。

达米安尽力挤在奥德莉身边，一脸惊恐，仿佛被吓破了胆，只有紧贴着她才能找到一丝安全感。他死死揪着奥德莉身后的衣角，恨不得能完全蜷缩起来，让她成为他的屏障，帮他远离西西莉亚。

奥德莉好心地招呼新来的两个人：“这里还有位置，你们站里面来吧。”

身材高大健硕的詹姆斯有些犹豫：“会不会太挤了？”

娜塔莎则毫不迟疑，轻盈地跳进舱内，随后转头看了詹姆斯一眼。

“好吧。”詹姆斯也挤了进去，努力蜷缩在娜塔莎身旁，尽量减少自己占据的空间。

四人加上一具冰冷的尸体紧紧挤在一起，艰难地安顿下来。

奥德莉清了清嗓子，自我介绍：“我是奥德莉，是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学生。这是达米安。我们来山里露营，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基地。”

她说的全都是实话。娜塔莎细致观察着，居然没发现丝毫破绽，只能暂且选择相信。正当娜塔莎准备用假身份自我介绍时，奥德莉突然直截了当地说：“我认识你，你是黑寡妇。”

“叫我‘娜塔莎’。”娜塔莎语气自然，仿佛原本就准备坦诚身份。“这是詹姆斯。”

她随即转向达米安，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不好意思，之前没有告诉你。”

达米安摇了摇头，故意演出一副纨绔却胆小的富家子弟模样，装作被这里的环境吓得神思恍惚，眼神游离，仿佛随时会崩溃。

奥德莉在心里忍不住吐槽达米安的偷懒——要是布鲁斯在这里，肯定会具备演员的自我修养，按照角色小传将韦恩少爷演得立体又生动。

但她还是帮达米安维护人设，解释道：“他吓坏了，到现在还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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