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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我们家便是这样一个情况,我们结婚六年了,生了两个赔钱货之后,我儿媳妇的肚子就再也没什么动静了。”
司凌眸光一暗。赔钱货,她一直知道在爷爷心里其实就是这样想自己和妹妹的,可是听他亲口说出来之后,她还是免不了的觉得心中有些刺痛。
“想要生男丁,办法总是有的......只看你们愿不愿意付出代价。”透过缝隙看去,那个怪人故弄玄虚地摇着蒲扇,眼中满是精光。
“大师,我们家贫寒,实在是给不起十个鸡蛋和四两猪肉了。”母亲给他又添了一回糖水。
怪人叹了口气,有些为难:“六个鸡蛋,那便只有六个鸡蛋的法子。”
“那应作何解?”父亲的脸上露出一丝前所未有的光彩,仿佛压在心头多年的阴霾终于看见了破晓的曙光。他的眼神中充满急切,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连声问道.
“六年以来不出男丁,应是此宅阴气过剩导致。即使再怀上,想必也是女儿。”
父亲的脸色瞬间变得灰败,随即又像是抓住了什么希望,眸子重新亮了起来,几乎脱口而出:“那......大师可有破解之法?”
司凌透过门缝,目光落在了屋内的每一张脸上。那是怎样的期盼啊——父亲的恳切,母亲的紧张,爷爷奶奶眉宇间浮现出的渴望,他们的呼吸仿佛都停滞了一瞬,只为了等着那怪人口中可能改变命运的答案。每个人的神情都像是一根被拉满的弓弦,紧绷得令人窒息。
“姐姐,我捆完了,”妹妹的神情纯真而可爱,“我捆得好么?”
她捆得累了,就跑来司凌旁边,想要坐到她身边去,却被司凌伸手拦住。
“别坐在这里,找个阴凉的地方凑近点站着。我要重新捆一次,你看仔细些。”
“对不起啊姐姐,”看着司凌娴熟地解开她捆好的柴堆又重新捆上,妹妹显然有些愧疚了,“我本来想让你轻松一点的......对不起。”
司凌低头忙活着,擦了一把很快就流出来的汗:“没事。你有这份心就很好了。”
“姐姐想喝水吗?我去屋里给你接。”
司凌累得口干舌燥,但是想到他们刚刚在屋里谈话的内容,马上就出言拒绝了。
“不渴。你别进去了,大人在谈话,小心又被揍了。”
“还是姐姐想的周到,”妹妹笑了笑,“我脑子笨,永远都想不到这些。”
“.......没关系的。”司凌下意识地安慰。
“没关系,我会一直听姐姐的话的,姐姐能想到就行了。”妹妹看着她,眼里充满了崇拜。
“一直听我的话.......”司凌的汗几乎要滴进眼睛里,连忙伸手抹了一把,“真的?”
“真的!”妹妹认真地看着她,“姐姐要我往东边,我绝不往西边。姐姐不让我和程小虎玩,我绝对一根头发丝也不让他碰!”
“我没有不让你和他玩,”司凌摇摇头,她终于捆完了柴,“走吧,今天还没有打猪草呢。”
屋里的怪人说,家中已有两个女孩,阴气之重,会让男婴望风而逃。如今唯有两个法子,一为重新选址搬家,二则是.......
此前街坊邻里早有人说这里风水不好,建议司凌的父亲举家搬迁,可是司凌家家境贫寒,连温饱也成问题,若逢灾年更是三天饿两顿,哪里还有闲钱重新安家。
那天夜里,司凌久久不能入睡。
她经常帮着家里干活,白天劳累,夜里几乎从未像这样失眠过。
身旁的妹妹睡得很熟。没有月亮和星星的夜晚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她依稀听见了脚步声,是母亲的。
母亲走的很谨慎,似乎在刻意隐藏自己的脚步。可是家中的木门实在太旧了,在她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的时候,发出了一声嘎吱的响声。
母亲吓得身体猛然一抖,手中的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空洞地回荡在黑暗中。
司凌下意识地坐起身,在黑暗里,母亲的眼睛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尤为幽深,就像夜行的狼。院子里的阿黄似乎也被惊动了,发出了低沉而警觉的吠声,仿佛它也感应到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想冲进屋来。
“娘?”司凌听见了,那分明是金属的声音,可能是剪刀,也可能是别的声音,她害怕得连声音都几乎要发颤了。
“怎么了,娘?”但是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
“没事,没事。”母亲似乎很紧张,连着说了好几遍没事。
母亲弯腰,快速捡起掉在地上的物件,动作显得异常急促。她随即低声解释道:“我……我只是来看看你们有没有盖好被子。
司凌伸出颤抖的手象征性地摸了摸妹妹身上的被子,她睡得很熟。
“盼娣睡得挺好的,母亲回去的时候小心些,别又跌倒了。”
听说富人家的夜里,会续一整夜的烛火,晚上也如同白昼。
真的有这样的地方吗。司凌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的家里昏暗异常,即使心里没有鬼,晚上去茅坑也需要很小心才能不摔倒。
“嗯,招娣也快睡吧。”
“晚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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