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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第1页）

&esp;&esp;那人终于放弃了。

&esp;&esp;他收走了药碗，离开内殿。

&esp;&esp;他走到外殿抚琴，奏的便是柏逢舟每日为她安神的曲子。

&esp;&esp;殷灵栖用罢药，便该歇下了。

&esp;&esp;琴弦拨动，第一声传出时，她忽然睁开双眼。

&esp;&esp;她视野模糊，根本辨不清人，但——

&esp;&esp;但她一瞬便听出了那不是柏逢舟的琴声。

&esp;&esp;殷灵栖没拆穿，她什么也没说，背对着外面，卧进衾被里。

&esp;&esp;殿外风雪又是一年。

&esp;&esp;檐下大雪落，得我寸心生。

&esp;&esp;

&esp;&esp;这样的日子慢慢过着。

&esp;&esp;谁也不出声打破现状，彼此都心照不宣地维持着表面上的平衡。

&esp;&esp;柏逢舟会在白日里过来，按时向公主禀报朝堂间的风声与动向，闲暇时也会讲解她所感兴趣的诗书学问供以消遣解闷。

&esp;&esp;夜幕降临后，入殿之人便会悄然更换。

&esp;&esp;“殿下，”擦肩而过时，柏逢舟没忍住，终究还是叫住了萧云铮。

&esp;&esp;“殿下当真相信人有前世今生么？”柏逢舟问。

&esp;&esp;“不信。”萧云铮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esp;&esp;柏逢舟微怔，朝帘幕遮掩着的内殿望去：“那么……”

&esp;&esp;“我从不信奉鬼神之说。”萧云铮卸下佩剑的同时也卸了那一身杀伐气。

&esp;&esp;“战场上生与死没有距离，与其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鬼神，不如握紧自己手中的刀剑。”

&esp;&esp;萧云铮不信虚幻无实的说辞。

&esp;&esp;琴弦颤动了一下，音色沉闷。

&esp;&esp;他收回手指，冷声道：“我只是信她，仅此而已。”

&esp;&esp;“今夜之后，我不会再过来看她。”

&esp;&esp;柏逢舟走到殿门前，忽然被这一声钉住了脚步。

&esp;&esp;他犹豫着问道：“殿下要走了么。”

&esp;&esp;“我不希望她有遗憾，不想她的一生只剩仇恨，她的人生应当属于她自己，而非前世遗留的执念。”

&esp;&esp;萧云铮停顿许久，终于选择了成全，“如若真有来生，我忘却一切，又做回了那个同她针锋相对、让她讨厌的萧云铮，你得记住，早一点去到她身边。”

&esp;&esp;柏逢舟讶然，倏地转过身：“为何是微臣……”

&esp;&esp;“因为她信任你。”萧云铮起身走到他面前，“她肯将一切说与你，便说明如今你才是她唯一信任的人。”

&esp;&esp;他抬腿朝殿外走去。

&esp;&esp;“殿下！”

&esp;&esp;柏逢舟情急之下追了出去：“昭懿公主为臣洗清冤屈证明清白，于柏某有知遇之恩，臣欠公主许多，这是臣应当偿还的。”

&esp;&esp;他望着那道伫立在风雪中的背影，缓缓开口：“可殿下呢？”

&esp;&esp;可你呢，萧云铮。

&esp;&esp;你不欠她的。

&esp;&esp;萧云铮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步履未停。

&esp;&esp;茫茫雪海中，他自嘲地笑了一声，透着淡淡遗憾：

&esp;&esp;“缘分之于我，似乎总是棋差一着。”

&esp;&esp;有些事无关亏欠，不需要权衡利弊。他不在乎值不值得，只需一句愿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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