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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瓷彻底无力，他颓然坐在床榻上，双手捂住头部，毫无办法的撕扯自己的头发，头皮传来的疼痛告诉着瓷这一切都是真的。他被囚禁了，毫无尊严的被囚禁了。

美进来时就看到这一幕，瓷抱腿坐在床上，空洞麻木的眼睛望向窗外，写满了无力，听到动静看向美，像一个死去的娃娃。美心下一惊，快步过去想要查看却迎来瓷一巴掌。

瓷嘴唇微微颤抖，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用行动来反抗着美。美清楚的看到瓷眼中的厌恶，他心一痛语气放缓：“瓷，别这么看我……”

瓷冷笑一声：“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语气满是愤怒，“滚！”

美不知所措，看着发疯的瓷知道他不能接受这一切，但他也毫无办法，他做不到让瓷离开他，他做不到，他踉跄后退，留下一句话：“你饿了，我去做饭。”便仓皇离去。

美离开后，瓷再也忍不住，呜咽哭诉，他感到浑身都不对劲，一个劲儿的挠抓皮肤，出现血痕也不停手。最后，瓷倒在床上，无力再次袭来，将他包裹，说不上来的情绪，瓷感到憋屈，感到无助，不知名情绪涌上心头令他心口堵塞。

房门外，美端着热好的食物站在门口，却没有推门进去。现在瓷估计最不想见到他，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他只是想要瓷在他身边，明明有许多选择的，可在最后却只有这一条路摆在他面前。

他推门而入，玻璃杯子瞬间在脚边碎裂，玻璃碎渣四溅，让美皱起眉来。他将热好的饭菜端去，亲手喂瓷。

瓷偏过头去，就那么僵持着，直到美轻叹一声，哑声道：“哥哥，吃点吧。”多少的吃点吧，语气似在恳求瓷。

“那你让我走。”瓷陡然看向美，死寂的眸子宛如墨水，黑且深。美果断摇头：“不可以。”其他的条件都可以，唯独这个，不行。

看到美摇头，瓷恼羞成怒，挥手将饭菜摔洒在地，破碎的瓷碗像是他们二人无法愈合的裂缝。

玻璃碎渣到处都是，美拉过瓷白皙手指查看，见没有伤痕才放下。

美一言不发，沉默着将东西放好，将玻璃碎片收拾干净，确定地面上没有一点杂物才端着狼藉走出卧室：“哥哥既然不饿，那就一会儿再吃。”

铁子短小，根本不够瓷活动，美好不担心他会逃走。美离开后，瓷逃避般将自己裹进被子中。

厨房里的美，正认真的重新做饭。将一把面条撒入锅中，长睫毛挡住他的眸子，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美似是神游，一动不动，楼上的声响拽回了美的思绪，他眨眨眼睛，看着眼前不住冒泡的面条。

美将做好的面条重新端上去，刚开门脚边滚过去一个花瓶，美装作没有看见，径直走向瓷，一把拽起缩在被窝里的瓷，看着瓷依旧死气沉沉，美装作威胁：“哥哥，你要是不吃，我也不介意换种方式让你吃饭。”

瓷堪堪抬头，冷眼看着美，昨日没有吃多少，怎么说也不能委屈自己的胃，思索再三，瓷接过来美做的饭，吃了起来。

美收拾着屋子，将所有能伤害到瓷的物品全部搬走，卧室瞬间变得空荡。

瓷闭了闭眼，艰难道：“这是我家，你不能困住我。”

“那哥哥困住我吧。我不反抗。”

美蹲在窗前，目光灼热的看着瓷。瓷瞪大双眼，不敢相信美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一刻他才明白美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美看着瓷不住的摇头，自嘲一声，瓷在害怕他，本能的害怕，他自愿待在这里，待在瓷身边，可瓷不要他。

近来这几日，美怕瓷突然的消失，他没有碰瓷，只是每每夜晚四肢紧紧抱着瓷，只要是一点小的动静也能将美惊醒。

黑夜里，美看着怀中睡着的瓷，他心心念念的人已经在自己怀里，可自己却高兴不起来，甚至心口堵得慌，他得到了他，又好像失去了他。美很矛盾，不禁用尽力气抱着瓷，生怕他消失。

力道过大让瓷不舒服的哼唧一声，艰难地转了个身，继续睡着，美却像是惊弓之鸟，不得安宁。

“哥哥，我不放手。”似小孩子的赌气，脾气倔，只敢在瓷睡着时这般说话，他就是害怕，就是胆小鬼，他不允许在瓷出现后又消失，这样他真的会疯掉的。

瓷彻底失去了自由，每天像只金丝雀被豢养在房间中，空荡的卧室就只剩下一张大床，链条加长了长度，勉勉强强能让瓷走到飘窗坐下，看着外面人来人往，佣人打扫美给他准备的花园。瓷撇过头，不再去理会。

美刚刚成年，在怎样也不是一个理性的大人，或许一开始他会顺应着瓷，可后面渐渐的，美也稍稍失去耐心。美本以为自己这样对瓷好，时间久了，他也会放下心中的芥蒂了，可他发现，瓷并没有放下，反而愈发沉重。

冬季的阳光难得可贵，时间飞快步入最后一个季节，瓷却在屋内度过了漫长的一天。

耀阳洒下金箔，将瓷忧愁的轮廓照亮，就那么安静地坐着，感受着这片刻的安宁美好。美推门而入便看到这副场景，瓷美的不可方物，像从古玩收藏家收藏的历代佳作一般从画中走出，美丽的让人忘记了玫瑰带刺。

“瓷。”

美轻唤一声，瓷没有理会，双眼直直地看向窗外，枯朽树干上最后一片烂掉的叶子也随风舞动，飘飘然落在地上，化为玫瑰花圃的肥料。

美覆上身去，抱住了瓷，时间之久依旧感到怀中人儿的抖动，他怜惜吻了吻瓷发丝，被阳光照射发出一丝暖意。手不老实地探进去，瓷这才动了动身子，声音干哑道：“放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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