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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道德困境（第1页）

苏小棠艰难撑起身子，欣慰地看向已恢复正常的玩具熊。它不再颤动，也不再出嗡鸣，像是沉眠了一般。可她能感觉到，那些婴儿的灵魂已经归于其中，曾经被献祭、被遗忘的生命终于找到了归属。

成年苏小棠与苏璃喘息着收剑站定，彼此对视一眼，脸上写满了疲惫与庆幸。远处血月教主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但那股阴冷的气息仍盘旋在空气中，仿佛不愿离去的幽灵。

“接下来呢？”苏璃轻声问。

“我们要去救他们。”苏小棠低声道，“这些灵魂被困在时间夹缝中太久了，不能让他们继续漂泊。”

成年苏小棠皱眉：“你是说，把他们送回原来的时间线？”

“不。”苏小棠摇头，“那样只会让历史重演。我们必须找到一个地方，能让这些灵魂真正安息。”

话音刚落，一阵刺耳的破风声骤然响起。三人猛然回头，只见数十道黑影从废墟中缓缓升起——是未被完全净化的剑主怨灵！

它们周身散着邪异的气息，手中紫黑色的长剑闪烁着阴森的光，像是被诅咒缠绕。最前方的一名怨灵，胸口赫然浮现出一道六芒星印记，印中婴儿虚影剧烈扭动，似乎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他们不肯走……”苏璃喃喃道。

“不是不肯。”苏小棠神情凝重道，“是有人不让他们走——很可能是血月教主残留的力量还在操控他们。”

话音未落，一声尖锐的嘶吼划破夜空。一名剑主怨灵猛然冲来，长剑直指苏璃咽喉！

“小心！”成年苏小棠飞身挡下，双剑相撞，爆出刺目的火花。她被震得后退数步，手腕微微麻。

更多怨灵开始围拢过来，将三人团团包围。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仿佛整片天地都被死亡笼罩。

“我们不能杀他们！”苏小棠大喊，“否则那些婴儿也会一同消散！”

“那就只能困住他们！”成年苏小棠抽出腰间符纸，迅贴在地面四周，“用封魔阵暂时压制他们的行动！”

苏璃立刻会意，双手结印，灵力化作银色锁链缠绕向怨灵们的手脚。然而就在锁链即将触及目标时，一道突如其来的剑气横扫而来，将锁链尽数斩断！

众人一惊，抬头望去——只见一道身影立于残垣之上，黑袍猎猎，正是少年苏妄！

他右臂晶化已达肩部，皮肤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金色纹路，仿佛有某种古老的力量正在侵蚀他的身体。偶尔有细微的时空波动自他体内溢出，像是某种未知能力的征兆。但他眼神坚定，手中长剑微微颤抖，显然是强行压制着体内翻涌的异变。

“你们快走。”少年苏妄低声说道，“我来拖住他们。”

“你疯了吗？”苏小棠急道，“你现在这个状态，根本撑不了多久！”

“我可以输。”少年苏妄语气平静，“但我不能看着你死。”

他说着，轻轻闭上双眼，下一刻，幽冥之眼再度开启，一股磅礴的力量自他体内爆而出。怨灵们纷纷停下脚步，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在畏惧这股气息。

“他想做什么？”苏璃紧张地问道。

“他在强行干预时空规则。”成年苏小棠脸色骤变，“他要把自己的力量输送给你！”

话音未落，少年苏妄猛然睁开眼，一道幽蓝色的光芒自他掌心射出，直直没入苏小棠体内。她只觉一股温热的能量涌入经脉，四肢百骸仿佛被重新点燃，疲惫感瞬间减轻。

可与此同时，少年苏妄的右臂彻底晶化，手臂表面裂开细密的纹路，随时可能崩裂。

“住手！”苏小棠怒喝，“你会死的！”

“来不及了。”少年苏妄苦笑，“我已经看到了未来……如果我不这么做，你们都会死。”

他话音刚落，怨灵们忽然齐声咆哮，疯狂冲来。少年苏妄身形一闪，迎面而上，剑光如瀑，将第一道攻击生生挡住。

“走！”他厉喝。

苏小棠咬紧牙关，最终还是拉着苏璃和成年苏小棠跃上空中，朝着剑冢外疾驰而去。身后，少年苏妄一人独战群灵，剑光纵横，每一次挥舞都带起大片血雾。

当她们终于脱离战场，落到一处隐蔽山谷时，苏小棠才松了一口气。她低头看向怀中的玩具熊，却现它的表面竟隐隐浮现出一道熟悉的轮廓——那是林雪瑶的脸！

“她……还没走。”苏璃惊讶道。

玩具熊忽然震动起来，紧接着，一道微弱却清晰的声音从中传出：

“因果之核……在哭。”

三人心头一震。

“什么？”成年苏小棠皱眉，“因果之核是什么？”

“我不知道。”苏小棠摇头，但心中却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但我们必须找到它。否则，这一切都不会结束。”

就在这时，玩具熊忽然剧烈晃动，一道强烈的吸力从其体内爆而出。苏小棠猝不及防，整个人被卷入其中，眼前一黑，意识模糊。

“小棠！”苏璃惊呼，伸手想要抓住她，却被另一股力量拉扯，也跟着跌入熊熊光芒之中。

成年苏小棠反应最快，猛地稳住身形，一把抓住苏璃的衣角，勉强将她拉了回来。

“别进去！”她大喊，“里面有东西在召唤她们！”

可为时已晚，苏小棠的身影已然消失在玩具熊内部，只剩下一缕胎缓缓飘落。

玩具熊安静下来，一切恢复原状，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成年苏小棠握紧拳头，目光深沉。

“她们去了哪里？”

玩具熊没有回答，只有那一缕胎，在风中轻轻摇曳，像是一根尚未熄灭的引线。

而远方，天边最后一丝血色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轮冰冷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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