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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第2页）

&esp;&esp;莫嘉穗离开后，江序临独自在楼下站了好久。

&esp;&esp;而且他几乎没有意识到自己一直站着，直到有一滴汗滑到后腰，冰凉的一下，他才回过神来。额头上已经汗涔涔，t恤几乎也是湿的。

&esp;&esp;今年的东城实在太热。

&esp;&esp;江序临抬头，隔着层层的浓绿的树叶，隐约看到一点家里的窗户。

&esp;&esp;这是个很旧的小区，江序临在搬来的第一天就叫徐钦去研究过这块地究竟为何多年未拆。除了地理位置好之外，生活设施方面几乎没有任何便利可言。

&esp;&esp;但江序临住了这么久，从来没有感觉到这里有什么不好。他其实是对生活硬件要求很低的那类人。严格来说，有网络、有水电，就是他所需的全部了。临江公寓里的种种智能设备，也是他出于工作需要才配置的。

&esp;&esp;当然这几个月也是他的需求被频繁挖掘的一段时间。譬如，他开始对早餐有期待，而旁边弄堂里那家店就能满足；他开始主动购置一些电器，包括自动猫砂盆和喂水机；他也对床垫和床品变得挑剔，因为他发现这很影响他们晚上的体验。熹

&esp;&esp;还有那扇窗。莫嘉穗在窗前放了一张书桌，书桌抽屉里有很多笔墨纸砚。但自从他搬进来之后她就忙得没有时间写字。但他却很喜欢在那里坐一坐，偶尔也写几个字，写出来既不像邓文原也不像赵孟頫，才发现自己没有一秒钟在认真写字，而是一直在想象小时候的莫嘉穗练字时，有没有想到小时候的他。

&esp;&esp;她喜欢他的。他知道。

&esp;&esp;江序临拿出手机，还什么都没操作，手心里就有点出汗。他顿了一下，点开日历。

&esp;&esp;每个日期下都有两个不同颜色的小圆点。江序临点进今天的日期，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esp;&esp;她仍然没把他从日历共享中删除。他能看到她今天的工作，一直排到了晚上九点。

&esp;&esp;江序临无法分辨自己现在的心情。他似乎十分茫然，实在不知道该拿莫嘉穗怎么办；心里却又始终存在着异常坚定的声音。

&esp;&esp;譬如现在，他打算回到自己的家，回去睡一觉。

&esp;&esp;他再次抬头看那扇窗。因为被他用得比较多，他换了一扇窗子，现在更透亮地映着夏日的郁郁葱葱。

&esp;&esp;他走上楼，到门口时，额头上的汗出得更多。分明楼道比外面要荫凉得多。

&esp;&esp;他再次顿了一下，才把拇指贴上去。“滋”的一声，门开了，然后猫猫几乎是立刻就弹出来，跳到他怀里。

&esp;&esp;这只猫是莫嘉穗前男友的，现在却和他最亲。

&esp;&esp;他一度因此非常志得意满。那种愉悦感不亚于一场谈判胜利或一次收购成功。

&esp;&esp;就像现在，他也不禁笑了，揉了揉猫脑袋，很轻声地说：“我太困了。我要先睡一觉。”

&esp;&esp;他轻车熟路地去洗了把脸，然后从衣柜里找出自己的睡衣，换好之后，拉上窗帘，把自己卷进早上莫嘉穗没有叠的被子里。

&esp;&esp;他把自己“安置”好的动作，像在叠汉堡。一层底，放一片夹心，再盖一层被。平衡、居中、稳当。

&esp;&esp;阖上眼的那个瞬间，他忽然想到莫嘉穗喜欢说的“远大志向”——“叠汉堡是世界上最快乐的工作”。

&esp;&esp;他当时笑而不语，因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又无法违心地附和。现在却有了想法——做一块汉堡也是不赖的。

&esp;&esp;江序临这一觉睡得很沉很沉，沉到他醒来后几乎无法判断自己睡得好不好，仿佛是陷入了另一个空间。

&esp;&esp;窗外天黑了，时间是七点多。

&esp;&esp;家里显然没有人来过。他感觉很饿，于是点了莫嘉穗点过的一家外卖。是翘脚牛肉。他解锁的第二种牛肉做法。

&esp;&esp;吃完之后，他下楼去遛了狗，然后又铲猫砂、添水粮，接了徐钦一个汇报工作的电话。

&esp;&esp;做完这些，已经接近九点。老小区的夏天很热闹，孩子们都放了暑假，在楼下玩滑板或打游戏。他的家里却很安静。

&esp;&esp;江序临拿出手机，给莫嘉穗发了一条微信。他的语言组织能力变得奇差，短短长长的话打了又删、删了又打。这种感觉不陌生，曾经是吃药的副作用之一。

&esp;&esp;最后，他只发了几个字：[我先去遛狗了。]

&esp;&esp;略有一点歪曲的事实，平静的陈述句。最糟糕的那种信息传达，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得到什么样的回复。

&esp;&esp;莫嘉穗没有回复。

&esp;&esp;江序临在家里等到了十一点，她也没有回家。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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