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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大户就是麻烦事儿多,新娘子还没进门,就将人扣在水牢中,这是什么道理?
我跟在上官姑娘身后,随宫子羽出了水牢,大家身上的婚服裙角都粘腻腻的,众人多少带着点狼狈。
“云姑娘,你快跟上来,别走掉了。”
云为衫不知是腿脚不行还是怎么的,时不时跟人群落上一截儿,还好我每次都将她拽住了。
可惜云姑娘大概天生不是个暖脸,也不爱与人亲近,她总想要甩开我的手。
“生死攸关哪云姑娘,你先将就一点,过一会儿就……唔——”
我两眼一黑,竟又昏了过去……
所以我说,人嘛,生平不出点什么状况外的事,都不算有一套完整的命理。
只不过将将离开兰陵城三日,我已经两回因为意外昏厥而脑袋空空了。
不过我做了个好梦——
竹林被秋风吹拂,懒懒地摇曳起来,石子路连着玉竹亭,亭檐挂着一盏素灯笼,可惜青天白日,风光正好,灯火还没被点亮。我大概心情甚好,穿着那件最喜欢的缃叶色暗花官缎素绢裙,往竹林深处走去。
林子似乎怎么也走不尽,雾气很淡,不过理应没有气味才是,然而我闻到了一丝清朗的药香。
目光所及的是一抹白色身影,一名朗月清风的男子正专心看他身前那罐熬煮出浓浓白烟的药草,墨发垂在耳后,额间戴着一只抹额。我甚至能看清他因为熬煮出了问题而皱起的眉头,却看不清他的样貌。
不过我猜他是个风流倜傥的药郎。
他大概发现了不速之客,轻轻别过头来,看着我的眼睛,指间夹着的木头根茎刚泡进药罐里一半,罐下的明火吐了半卷烟圈,汤药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干芦苇在金黄的火光中噼啪作响,而他只是低头看着那抹勾人的清烟,似有若无地轻笑。
“公子从何而来?又是何姓名?”我问。
他笑而不语。
“当是谪仙人。”我喃喃。
他还是不说话。
于是我壮着胆子朝药郎走去,却在将要看清他的脸时,感到脾胃搅成一团。
“呕——”
谁懂,梦醒了,药郎没了踪影,倒是身下一个看不清脸的男子将我驼在肩上,自顾自地往前赶,毫不怜惜身上昏厥的女子。
梦醒时见到的却是这样一副情景,寻常人是很难平静的,而我恰好就是这样一个寻常人。
如果身前的男子是药郎哥我兴许还会窃喜一下。
“再乱喊,就把你扔蛇坑里做药引!”男子说话恶狠狠的,还带着浓浓的不耐烦。
“……”如果是药郎我兴许还不会觉得人生如此糟糕。
“登徒子!你再不放我下来,我就,我就杀了你!”
“嗤——”他竟然轻蔑地嗤笑我!
“你一介女子,连走路都会把自己绊晕,如何杀我?难不成你就是无锋的刺客?”
“路,我还是走得稳的……而且我很有些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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