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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什……”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你魔怔了?”
“回答我!”他突然睁眼,语气狠厉起来,但却在看到我的那一刻神情凝滞,几秒之后又扭头闭上了眼睛。
“我,我是萧玉暮……你把眼睛睁开看着我,我是萧玉暮啊……你要是敢忘了我,我现在就用你的刀杀了你!”
“宫远徴!……”
我觉得口干舌燥,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想狠狠揍他几拳,却看见绷带上还隐隐洇着血,送出去的拳头最后只好捧着他的脸。
“你把眼睛睁开呀……”
脸颊划过一丝温热,一瞬过后只剩一痕清凉,我大概是哭了。
只感到温凉的指尖在我眼角胡乱擦抹,宫远徴不知什么时候扔了刀,终于肯睁眼看人了。
“阿暮……是你?”他眼尾轻红,神色缱绻,呼吸声粗沉不稳:“我记得,都记得……阿暮,是你……”
我于是才停下哭泣,慢慢抽噎起来。
人都说,灵魂之所以独特,之所以能为人所爱,正是因为躯壳里填满了他这一生所珍视的记忆。
也就是说,如果宫远徴真的将我忘得一干二净,那么他对我便再无情意,而我爱的小毒物也不再是他了。
刚才有一瞬间我甚至想好了,我应该取下簪子在他手臂上狠狠扎下去,让他就算失忆了后半辈子也忘不了我。然后我溜回兰陵,过自己的逍遥日子。
可这厮明明什么都记得!
“阿暮、阿暮……”
小毒物还在不停唤我的名字,他似乎很挣扎,不再钳住我,但眼神迷离,瞳孔微颤。手一会儿轻抚我的脸,一会儿吻我的发顶,一会儿又一边念着不行不行,一边把我推开。
“你到底怎么回事?我去叫大夫吧。”
“不要走……”可他偏偏又不肯放手。
我一狠心把他推开,就近拧了张帕子凑过去给他擦脸,结果帕子还没碰到脸,他身子一翻便把我按到了墙上,劝他回床上休息,他也不搭理我。
“好热啊……阿暮……”他咕哝着。
我以为小毒物发烧了,捧着他的脸,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凉温凉的,不像发了烧,但那模样倒像是吃了什么了不得的……
我被那没敢明想的“合欢散”三个字弄得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不过我又把这想法否定了——
年轻气盛的男子中了这等子见不得人的药,应当更孟浪些才是……
正专心致志地走神时,那小毒物环着我腰的手臂收紧,突然凑到我面前来,眼神带着狠厉,又因为距离太近而显得暧昧。
我以为他突然发疯了,要做什么出格的事,结果他只是把我的手钳在我背后,用鼻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蹭我的脸。
“阿暮,阿暮……”
他一直叫着我的名字,在我脸上也越蹭越厉害。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你到底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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