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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雷达觉得自己要死了。
被自己作死的。
他隐约那天晚上有谁来过,可醒来之后记忆就像断片了似的全部丢失。
大脑浑浑噩噩疼得像有虫子在脑袋里钻,只来得及跟同事请假,再回到宿舍,他就病倒了。
这几天,他嗓子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烧,皮肤又烫又红,疑似烧,但无论哪个医师过来,得出的结论都是没有问题,也许是魔力紊乱。
佛雷达只好乖乖休养。
丢失的那段记忆让他心头不安。
足足五天,送出去的魔法信还没有回复,佛雷达喘着粗气,额头青筋凸起,一双眼睛暴凸。
五天时间,他才想明白,他成了弃子。
那位公爵放弃了他,在他脑子里设下的魔法也被人切断破开。
失去的那段记忆之中,也许他已经泄露了仅有的一点线索。
浑浊的大脑像蒙了一块灰旧的抹布,一阵巨大的恐慌罩住了他,寂静的空间中,有人站在魔法阵上的假门轻敲。
佛雷达心头猛地一跳,从脚底窜起来一股细密的热。
从前觉得有趣,在魔法旋涡里搞了个假门,想不到有朝一日也会反过来吓唬他。
敲门声又响起,佛雷达大呼两口气,才平稳心情撑起身子,迈着蹒跚沉重的步伐走过去,手肘不小心带到一直没有关闭的抽屉。
本就摇摇欲坠的小抽屉一整个都被抽出掉落在地,出闷闷的响声。
“佛雷达,洛校长来慰问你了,你没事的话来开开门,不然我们要自己开门啦,到时候看到什么限制级画面就不好啦!”这是同事金老师的声音。
佛雷达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打开门,两眼一怔,被眼前慰问的人数吓到。
这么多人?
除了洛校长,还有个老师。
洛校长站在前头,不动声色扫了室内一眼,握着佛雷达教授的手一块进门。
后面的老师鱼贯而入。
人一多,就显得宿舍有些狭小。
“洛校长,我……”佛雷达一开口,大伙都被他的声音吓到,这声音沙哑得像吞了一海滩的沙子似的。
金老师和两个女老师过去倒茶倒水,众人各自找地方坐下说话。
佛雷达是出了名的金牌老师,学生喜欢,同事关系和睦,老好人一个。
这些老师一听说金老师和校长要过来,也一块跟来了。
两个女老师见他孤家寡人病了,家里乱糟糟的,在后面默默替他收拾起屋子。
女老师将小抽屉翻过来,手脚利落收拾完地上散落的纸张,正想塞回空格中,忽然被格子边上露出来的一角泛黄纸张吸引。
“诶?这是什么?”
“应该是不小心掉到外面的吧,我来。”年纪更小一些的年轻老师走了过来,将魔法施在纸张上,纸张就自己长出了手脚,死命从极其狭窄的缝隙中挣扎。
在六只眼睛的注视下,泛黄的纸张终于获得自由,恢复成普通纸张轻飘飘在空中飞扬。
“你们几个玩什么呢?不是来慰问佛雷达的吗?”洛校长拄着拐杖挤过来,抬手接住纸张。
佛雷达两眼一眯,看清洛校长手中的纸张,整个人瞬间紧张得冷汗直流,背部的汗毛全部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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