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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明明已经有了命帛……”谭安似乎聋了,偏执而神经道,“明明我人生中所有的不幸都是因为那命帛,明明我竭尽全力也无法改变既定的命运,你怎么可能会不受它束缚,怎么可能……”
孟青音却没什么回答的欲望了,伸手接过楚青霭递来的佩剑,转身道,“你是你,我是我,我们无需相提并论。大师兄,这个人,麻烦你帮我赶出去吧……”
“那是自然”,楚青霭一张脸阴沉得可怕,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听到了吗?听到的话就自己请吧。”
谭安当然不愿离去,见孟青音心意已决,竟毫不犹豫地跪于她身前,情真意切道,“青音,求你了,我这条命是你亲手救回来的,我绝不会骗你!暮云闲他如今不过一介凡人,那些即将风起云涌的变故,他什么都不知道,也根本什么都无法阻止。你不要信他,这里十分危险,你哪怕当我是陌生人,也先随我一同离开,好不好!”
暮云闲眉心一动,却又很快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孟青音敏锐察觉到了他的异常,稍加思索,不甚确定道,“你还有事情想要问他,至少现在,还不能让他离开这里,对吗?”
似是没想到这也能被她发现,暮云闲愣了一愣,而后摇头道,“无妨,即便留下他,他也不会说的。让他走吧青音,莫要再与这种人纠缠了。”
孟青音却不赞同道,“既有事要问,便问吧,我还不至于多看他几眼都不行。”
暮云闲耸了耸肩,无奈道,“青音,纵使你不至于恨他到那般田地,他却早恨我到那般田地了,因此,定然是一个字都不愿回答的……”
似是为了印证他所言非虚,谭安果然阴沉沉地哼了一声。
孟青音低头,认真想了片刻,又走回至谭安身边,直视着他,开门见山道,“那若是我想听呢?你又愿意说吗?”
谭安一怔。
孟青音道,“你说这里危险,所以你要带我走,那究竟是什么危险,你总得说与我知道吧?”
谭安痴痴望着她,欲言又止。
似是猜到他的打算,孟青音嗤笑一声,坦然道,“当然,即便你一字不差地说了,我也绝不会真的就愿意跟你离开,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现在立刻就滚下山去,要么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一切,然后再滚下山去。无论你选哪一个,我都绝不哀求,也绝不勉强,你随意。”
谭安苦笑道,“青音,非得将话说得这么明白吗?便是连骗一骗我,都不愿吗?”
“不愿”,孟青音想也不想,更直白道,“我与你不想再有任何瓜葛。而欺骗,只会引来更加烦人、也更加无穷无尽的纠缠。如今我来向你寻找一个答案,只是寄希望于,你对我这个人、对我们曾并肩经历过的那段时光,尚还能有一丝尊重。”
谭安一遍遍去看她的眼睛,却再也看不到那里面,曾经温柔如春水的情意。
——是他曾费尽心机得来,却又因机关算尽,而骤然流失的情意。
山中太空旷,时光太孤寂,站在这竹间月影下,他突然很想抓住些什么。
纵使徒劳,也想尽力一试。
一夜折腾,孟青音眼下已现出些许乌青,不过豆蔻年华的小姑娘,经此无妄之灾,却不哭不闹,只强撑着保持绝对的冷静。谭安望着她单薄而瘦弱的肩膀,看着她平静到不正常的呼吸,再也不愿给她增加任何一丝烦扰,终于开口道,“四物齐聚,即可召唤息壤神杖。”
“什么神杖?”孟青音茫然道,“要它做什么?”
也正是暮云闲想问的问题。
谭安道,“那法杖,能够破开风希元君设下的天地禁咒。”
“天地禁咒?”暮云闲闻所未闻,忍不住道,“那是什么东西?”
谭安凉凉瞥他一眼,却还是回答道,“顾名思义,就是天地之间的一道禁咒,它能让漫天神明无法降临凡间,亦使得无法从凡间获得任何灵力。”
“竟有这样的禁咒?我怎么从来不知?”暮云闲惊讶道,“当真是母神所设吗?若是她所设,为何从来不曾告知于我?”
“不知道”,谭安生硬道,“我只知道,我若是你,就会好好想想,只不过挽救一场天劫而已,为何竟会让风希元君神魂尽散,消弭于天地之间呢?”
短短几句话,其中蕴含的信息量却实在太大,暮云闲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道,“难道当真是母神所设?既然是母神所设,你又为何要破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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