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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手上不断划着当年飞行员入伍的电子申请。

如果不是为了治好顾若薇的眼睛，我早就成了一个献身国家的空军。

现如今，我的身份却是欠三百万的老赖，和做八份兼职的洗碗工。

再也回不去了……

走到街上，几个店铺的阿姨像赶苍蝇一样，厌恶地朝我摆手。

“都说了别来找工作了，人手已经够了！”

“为了那十五块的工资，你计较了一个月，我们还怎么做生意！”

我哑然失笑。

是啊，我怎么就不要脸到这个程度。

五块钱一个小时的时薪，我故意多做了三个小时，腆着脸去讨了十五块。

就为了能给顾若薇的康复营养餐里，多加一个鸡腿。

最后那酸臭味的十五块钱，是砸在我脸上的。

明明很轻，却生疼……

我对着阿姨们愧疚地鞠了一躬。

“抱歉。”

“以前我太想要钱了，做了这些没出息的事……”

“麻烦给我一碗羊肉面。”

热气腾腾的面，很快被端了上来。

可一闻到肉味，我就忍不住地反呕，竟然一口都没法吃下去。

明明我以前也是无肉不欢。

却三年没吃到荤腥，一个五毛的素馒头蘸酱油，我掰着吃了三天。

老板娘见我枯瘦的样子，叹了口气。

“是家里有人生病了吧？”

“小伙子，上次的事是我过分了，你辛苦了……”

辛苦了。

这三个字，顾若薇从未对我说过。

就算看见我打八份工，身子一天比一天消沉，形同枯槁。

就算知道我舔着脸去借带，背负着巨大的精神压力，没睡过一天好觉。

她依然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的付出。

我咬着后槽牙，逼得眼泪往回流。

“阿姨，那十五块钱，我和饭钱一起转过去了。”

“现在，我什么都不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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