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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无言的叹息。
贾想侧着身,就着安抚祝千龄的姿势,坠入了梦乡。
蝉鸣空林。
仲夏的蝉太聒噪了,贾想耳畔满是蝉尖锐嘈杂的尖啸声,心中越发的烦躁。
他潜意识地捂住耳朵,可嘈杂声并未因此衰弱,反而变本加厉,细听,还混杂着各种人声,无不凄厉癫狂。
无数的橙黄落叶被碾碎,窸窸窣窣。
贾想被扰得不堪其忧,蹙着眉,低声呵斥:“有完没完?”
熟料,嘈杂声有如敞开闸门后奔腾不息的洪流,贾想的声音瞬间被淹没,完全听不到原音。
贾想恼羞成怒,压着嗓吼道:“扰人清梦,成何体统?”
他愤怒地睁开眼,想给制造噪音的人一个教训,入目的却不是屋内温柔缱绻的雕花床,而是一面发霉的冷墙。
角落生出了蛛网,爬虫若隐若现,不见天光,灰暗,干冷,孤寂。
彻骨的寒意取代了仲夏夜里的闷热,贾想被冻得打了好几个寒颤。
然而最让贾想难以忍受的,是全身上下如针扎的刺痛。
他忍着剧痛,努力地睁眼,扫视四周,才发觉自己被锁在一间牢笼中,空间狭隘,四周密密麻麻地刻满了符纹。
这些符纹手连手脚连脚,从墙壁延绵到地板,诡异森然。
近乎一个月的恶补,贾想认出了符纹的含义。
独来独往,独生独死。*
是箴言,还是诅咒?
贾想不敢深想,将刚才冒出的无数念头全都摁下,想要挪动身躯,可身体就像是灌了铅,沉在原地,一动不动。
头顶忽有声响。
轻巧的脚步声响起。
一段微凉的指尖拂过贾想的额角,贾想的头被一只柔荑之手撑了起来,女人手上的长甲戳着贾想柔软的下颚。
温水浸润的面巾还蒸腾着雾气。
“可怜孩子。”女人轻轻叹息。
失重感裹着嗡鸣灌入耳道,贾想的脑袋钝痛炸裂,他有些忍受不能,发出了难抑的呻吟。
“很痛吗?”女人抚摸着他的头发,扯得贾想头皮发疼,“莫慌莫慌,我来了,我来带你走了。”
“千龄,我来带你走了,你不用再受苦了……”
贾想如闻惊雷。
他的这具身体,是祝千龄的?
这是祝千龄之前的生活吗?
原著中空白的部分染上了色彩,灰色肮脏的格调还不如空白。
女人的面容模糊,但声音却很清晰:“好孩子,饿了吗?”
一股强烈的饭菜香,激起了贾想的食欲,胃部的灼热越发明显,其痛矣,有如钝刀刮过陈年骨殖。
无法言说的心疼,堵得贾想喉咙一阵辛辣。
祝千龄饿得太久,吃饭都没有力气狼吞虎咽,只能一小口一小口地咀嚼着米饭,材质偏硬的肉类,却怎么也咽不下去。
女人抚摸着祝千龄的脸,怜爱道:“再待些时日,我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的。”
祝千龄咀嚼的腮一顿。
“真的吗?”
音调奇异,声音嘶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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