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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移话题:“为什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他平静地说:“之前就很好奇。”
然后没有再说什么。
我也没有说话。
周围又安静了下来。
我开始动脑子想,伊尔迷嘴里的“之前”,具体可能是指什么时间段?
我猜他在来找我之前就调查跟踪过我一段时间,但应该不长,他只是来确认我有没有危害;接着我连续戳穿了两次他的伪装,终于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他来找我了。
我想他这里指的,对我产生怀疑的时间段,大概就是他在第一次被我影响任务,试着调查我的时候。
我竟然能让这位杀手界的特别人物对我产生了这样的疑惑,该说荣幸吗?
“我以前的学校也有一片湖,”我和伊尔迷说,“在我准备毕业的那年,湖里淹死了个学生,他刚通过毕业答辩,前途一片光明,大家都说可惜……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伊尔迷很配合地露出了疑问表情:“?”
我压低了声音,放缓了声调:“是揍敌客。”
揍敌客的名号在外可能没有那么响亮,只有相关行业人员对他们的名声如雷贯耳,但在巴托奇亚,他们就是笼罩在国家上方挥之不去的阴云。
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目睹过他们造成的惨案。
“我也很好奇,”我说,“揍敌客会不会真的来杀我,如果会,我能不能问他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伊尔迷问。
鱼竿在这个时候剧烈颤动起来,我直起身子,慌忙收杆,他帮了我一把,被刺穿唇部的大鱼奋力挣扎着,最后还是被扔进了提前准备好的水桶里,不久以后,它将被敲碎脑壳,刮去鳞片,成为碎肉。
我盯着在水桶里仍然努力甩着鱼尾却于事无补的猎物,普通人的一生都像是这尾鱼,自由其实就在水桶以外,它只要能够跳出水面,就能成功获救,但是它离不开水。
没有水就会死,所以再痛苦再绝望也只能待在水里,心知肚明自己被困住,却束手无策。
“你要问什么?”伊尔迷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他还在催促着我的疑问。
我重新下好鱼饵,甩开鱼竿。
“杀人是什么感觉?”我问,“和杀鱼比起来……?”
他暂时没有回答,我转过脸,歪歪脑袋,眨眨眼睛看着他。
“工作总会让人疲倦,难道杀人不会吗?”
“你想听到什么答案?”他反过来问我。
“我不知道,”而我回答,“如你所见,我正在找答案。”
他的语气于是开始有点变了,表情里也隐隐透露着失望。
“我没想到你会在意这么无聊的事情。”他说。
我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但马上,我意识到,他失不失望和我根本没有关系,我不应该为此感到自责和恐惧,然而伊尔迷就是让我产生了这种微妙的情绪。
他对我产生的影响比我以为得还要多。
他正在重新掌握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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